她不是没进过手术室,可谁又能看见一下子死十几个人的景象呢?
“好生之德?那都是做给旁人看的。”
吕明辞轻轻的叨叨了一声儿。
朱红玉想若此时为官的是润夜、金元景之流,又会怎么处置呢?
吕明辞站起身来,单薄的身影冷峻异常。
“吕吉、吕祥,明天让下面拟一份凉州道沿途客栈失火的公文上来,并拟一份严查客栈宰客情况的公文来。”
吕吉吕祥接了命令,跪在吕明辞身下的“板凳”也站了起来。
吕明辞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朱红玉身上,他多想此时抱一抱朱红玉,但又不敢。
能这么远来找他,岂会无意?
“好了,走吧。今天你们受惊了,随我回宅邸去压压惊。”
说着吕明辞转身要走,朱红玉往后退了一步,将朱琥珀推上前去。
朱琥珀先是楞了一下,很快明白姐姐的意思来。
她站在距离吕明辞不近不远的位置上,而朱红玉“退居二线”。
吕明辞只是轻笑一声儿,心想自己上次的两个巴掌并没有让朱红玉的妹妹死心。
对了,这个丫头……叫什么名字来着,完了,这刚忙了一会儿就把这丫头的名字给忘了,明明刚才还记得。
可能是不在意吧,毕竟他还能记得朱红玉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想了半天,吕明辞实在是想不起来。
“诶,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吕明辞看向朱琥珀,朱琥珀十分无奈,明明刚见面的时候还记得,怎么突然忘了?
这吕大人忘性也太大了吧。
“回大人的话,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朱琥珀。”
“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吕明辞这一次,也是第一次用正眼看着朱琥珀。
若是没记错,这是唐朝时诗仙李白的诗句。
这丫头竟然用古人的诗词一语双关,真是心思匪浅啊。
“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你怎么知道本官做梦?”
琥珀一紧张,登时之间竟不知道接什么话。
朱红玉忙走上前去。
“大人,妹妹只是用‘琥珀’的词句说自己的名字而已。什么做不做梦的。”
吕明辞看了一眼朱红玉,腹诽朱红玉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么有勾引意味的诗句都看不出来?
“好吧,是本官多疑了。”
说罢带着一行人出了门,二狗去车棚牵了车,常平川和金元景也牵车过来了,方才一直等在门外。
官兵冲进去的时候,是吕明辞让他们在外面守着的。
说实话,吕明辞是不愿意让金元景看见自己杀戮的景象。
当然吕明辞有自己的车鸾,而朱红玉亦有自己的车。
吕明辞登上了自己的车,对着朱红玉伸出一只友好的手去,却被朱红玉选择性无视了。
“妹妹。”朱红玉对朱琥珀唤了一句,“你受惊了,跟我坐一起吧?”
朱琥珀连忙点头,两个人一齐坐上了吕明辞的车鸾。
搞得吕明辞在外人面前风光,毕竟有两个姑娘相伴,但自己倒有些窝心。
心想这朱红玉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坐上了车鸾,这一切被金元景看在眼里,他什么也不想说,只凳上属于自己的轩轾,由车夫驾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留下了十几个人处置客栈。
木质的建筑一点就着。
朱红玉的余光注意到那着火的客栈之中,心思毫无波澜。
“红玉,今天我真的很惊喜。没想到你们会从赣州赶来。对了,你们不是正月初三要去皇宫谢恩吗?怎么还过来了?”
朱红玉看着吕明辞,只是轻轻一笑,这样的微笑不失礼貌。
“大人,我们过来是因为润夜的事情。”
润夜的事情?
吕明辞突然间觉得胸腔一股酸意涌上心口。
怎么这丫头跑了三千里路竟然是为了润夜!
登时之间吕明辞都羡慕润夜这道士好福气了。
“哦?怎么了?他得了圣旨,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旁的,就是被妇人迷了心智。我想着润道长年纪轻轻被赐予紫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这个年纪就不爱惜羽毛,怕是……”
吕明辞笑了一声,没想到朱红玉跑了三千里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姑娘有所不知,这满朝道士多有与女道侣双修的,算不得什么。”
“是吗?那我就不太懂了。”朱红玉看着琥珀,示意是她说话的时机了。
“大人所说不错,的确满朝多有双修的道侣,但那应该是豆蔻年华的少女,那妇人已经生育不说,还涉嫌谋杀亲夫。”
吕明辞“啪”一下拍了一下凳子,把朱氏姐妹吓得不轻。
“什么!他竟然这样不爱惜自己!”
听到这话,朱红玉心头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