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夜没有将叶若尘扶起来,只是他开始思考他自己。
短短几天的功夫,太多冲击一下子将他打击的太甚。
润夜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未来应该怎么办。若是他一个人独身还好,可是现在有了徒弟,他如此自毁清誉,又将何去何从。
实在是觉得对不起叶若尘的润夜折身又返了回去。
叶若尘还跪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润夜,一脸委屈的神情。
“叶若尘,你是大门大户家里面的公子,为什么这个道理就是不明白?我的清誉我是自毁的,我不想让那么多人到我的庙宇之中,我不想让他们看我!但是……另一边呢?另一边你是我的徒弟,我必须要给你一个未来。我润夜,是十八岁师父就羽化的,我手里什么本事都没有,只有这一身说不上好的医术。叶若尘,我且问你,你跟着我难道有什么未来吗?”
叶若尘看着润夜,并没有因为润夜的话产生对润夜的厌恶,反而是更喜悦了。
“您以为我见到您之前,没有去拜访过所谓的高人隐士吗?他们是什么样子我再清楚不过!您昨天一从庙门出来,就不是故作高深,还对着一个孩子蹲了下来。您和那些所谓的高人隐士都不一样,您谦卑而处下。您明明有资格去装作高人,您明明可以像我听说的那样坐在高高的台上,任人观摩,把自己当做是神仙,可是您却不这样做……从您和我们昨天聊天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辈子只有您一个师父了。”
说着,叶若尘狠狠的在地上磕头,润夜连忙制止了他的行为,很难想象之前的叶若尘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润夜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个叶若尘一定是那种愿意好好修行的。
“叶若尘,你的决心我知道了。但是最终我如何决定,就是我这个做师父的事儿了。我不留你,你不许留,若你真的留下了,也不许走。懂吗?”
叶若尘赶紧点了点头,这个结果是他求之不得的。
“是,我知道!谢谢您,谢谢您至少给我一个机会。”
润夜没有继续和叶若尘聊下去,若是继续聊下去,他真害怕自己会心软。
和叶若尘聊完之后,润夜躲到了药房里面,假装侍弄药材,其实是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
将近两个月的相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自他坐在高台之上,让万人敬仰的时候,他就知道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最让他痛心的,还是朱红玉的离开。也正是因为朱红玉的离开,润夜才狠下杀手。
润夜切着白芍,一片片白芍能透过灯光,即使润夜的心境变得再怎么乱,但还是能把药材侍弄的一清二楚,白芍被切的很薄,还能透过晚上的烛火。
回首之间,润夜觉得可笑。
自己被禁锢在这个庙宇中学习医术,起初的几年并不是心甘情愿。
但是师父告诉他,他就是一个朝廷的罪人,如果不用这种方法来赎罪,偿还清父亲的罪恶,那么迎来的后果,是他最后承担不起的。
同样的,只有好好做道士,落下死籍,并且被他称为是从外面捡回来的人,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就这样,润夜走上了治病救人的路,一开始并不是情愿。
但是现在,润夜在心情烦躁的时候,也只能通过这条路来缓解自己的心境。
这世上从没有什么白走的的路,润夜很清楚。
就在润夜暗自伤神的时候,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响声。
润夜走出药房,看见是柴库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官差。
官差看见润夜,很是客气,毕竟这是赣州出名的一等一的人物,就算是身居高位的大老爷,也没有办法不对润夜客客气气。
“道长,听说您这里出了事儿,有人报官。我们家老爷让我们过来提审一下,您看方便吗?”
润夜摆出一副高冷的不可一世的表情,扫视了众人一眼。
“没错,我这个地方是出了事,人就在外面。你们进这里做什么?”
润夜的声调不怒自威,显然是嫌弃官差进了他的庙宇,弄脏了他的地界。
这样一句话,搞得官差一下子很是不开心。
“润道长……是是是,您说的没错,但是您是报官的人,怎么说也要去吧……”
官差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恳求的语调了。
润夜知道,虽然自己是方外之人,但是这世间世俗的法度到底是要遵守的。
尤其是这些差官,不是说他想要回避就回避的。
他这个紫袍道士的身份,也是这世间权力尺度最大的人赐予的,否则他什么也不是。
“嗯,你们说的不错,这件事是我报官的。但是……贫道是个方外之人……”
“若是原告不出席作证,我们怕是……”
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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