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没有回家,您看如何?”
“还是同往年一样,直接逐出。本就不应该放他们走,只是慈悲让他们离开,现在蹬鼻子上脸了,我可伺候不起。”
“是。”
这算是朝云观大年初一的一个小插曲,但是整个过程都被润夜听到耳中。
他确信,若是眼前的这位张愈虔是一个店铺的掌柜,那他这种恩威并施的做法很值得借鉴,但是这里是朝云观,不是一个做买卖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的张愈虔回头看着润夜和金元景,道:“哎呀,不好意思,刚才出了点事儿,你们继续忙,我一会儿叫人过来换你们。”
说完,张愈虔就离开了,润夜和金元景作揖告别。
当看到张愈虔走远了,润夜终于敢冷冷的“哼”了一声儿,而金元景却不以为意。
“现在怎么都成这个样子了。”
润夜说的时候,声音尽量小声,他知道自己在别人的屋檐下居住,要处处小心时时在意。而他却没有发现,自己下意识已经学会了当面客套,背后戳刀的习惯。
“这有什么看不下去的。”金元景苦笑一声儿,“其实,这世间但凡是有点名气的庙宇,不都是这个样子。你是看见了他们,没有看见别的,若是看见了旁的,你怕是对自己道士这个身份都会有怀疑。我在武当山榔梅祠中的时候,就是这样。人多的地方就是有江湖是非。”
润夜看着金元景,道:“方才你还鸣不平呢,怎么现在又是一副看开的样子?”
“方才,我是觉得的确作为朝云观,有些事情不该做,有些做法不应该。与你说说。但是看到你如此义愤填膺,也不免拿出曾在榔梅祠发生的事情作比较,让你宽心。”
润夜心想,自己如何宽心。
俨然,已经学会了讨好住持的方法,他过来的时候,他总是不经意的去笑。
如他这样的人,是不是已经世俗了。
“宽心吧,我这个朝云观的死籍人,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润夜对自己,也无助的嘲讽着。
金元景听到润夜的说辞,觉得很有意思。
“怎么,你还是朝云观的死籍人?”
润夜点了点头,鄙夷的看着金元景,问道:“我以前没有说过?”
金元景摇了摇头,道:“你可能是给朱红玉说过吧,但是我不知道。”
“我在十三岁的时候,成为了朝云观的死籍人。当时国师刚刚离开一年,师父害怕我受到牵连,所以将我送到朝云观保护了一年。我在这里学习了经文。不过当时年纪小,又是在老修行的影响之下进行学习,大家都是非常将戒律的,没有接触到朝云观的本质。”
说完,金元景对着润夜一挑眉。
“哟,不得了啊,润大师。”
“什么润大师,别跟着瞎起哄。我就是给你说说,我是怎么成了死籍人的。”
说到这里,金元景其实还是挺羡慕润夜的。
润夜的师父,貌似只有他一个徒弟,从没有听润夜说起过自己有什么师兄弟的。
这是第一点他非常幸运的原因,当然,第二点他非常幸运的原因,当属没有在朝云观、榔梅祠这样的大庙生活过,还是保持着一份纯真。
第三幸运,就是他虽然没有在这样的大庙里面修行,但是和桃花村的百姓有过牵扯,那地方据朱红玉的描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困难磨练了润夜的心性,反倒不像他,一小就在榔梅祠中,感觉自己享受着万丈荣光,后来又跌落谷底。
“润夜,与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
润夜蓦然看着金元景,皱起眉头来。
“怎么了,突然间变得这样酸,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我没有跟你说笑,我就是真的羡慕你。我有一种感觉,你终将是国师。”
“谢谢你吉言了,但是……”
润夜觉得,自己没有去争抢的打算,反倒是因为朱红玉的话,想要将金元景推上神坛。
朝云观里面,香火冲天。
好闻的味道从观内一直吹向观外。
也有一丝青烟,飘向了皇宫。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天上看,那一定能看见皇帝的龙撵。
坐在上面的皇帝黑着脸,好像是有人欠着他什么似的。
一边的太监不敢说话,因为魏贤不在的原因,阙昊易甚至不嫌讨论如何处置张愈虔的事情。
显然,今天张愈虔的拒绝在文武百官面前打了皇帝的脸,阙昊易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是堂堂的皇帝,礼重玄门。
可是这些道士,就敢以此恃人,是时候将这些陈腐的根基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