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玉心想自己也知道这回事啊,只是润夜做的这些事,太丧心病狂了。
她难道不想对润夜和颜悦色吗?但是当他将自己软禁起来的时候,这一份原谅的心就熄灭了。
朱红玉是一个很残忍的女人,同样也是一个很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对待润夜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她并不是个温柔的女人。
很快,车马到了第一个休息点,因为有灵柩的原因,所以走的很慢。
到了傍晚的时候才走到诸暨。
一行人拿着官府的疏文来到了客栈,客栈知道有掌教随行,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上等的房间,也知道他们随行的有棺椁,故而设好了灵棚祭拜。
润夜指导着锦衣卫将灵棚布置妥当,自己亲自给陆氏上了香。
众人不免揶揄,说润夜和朱家的这位老太太有什么更深的渊源。但是这些说辞都被风吹散了。
朱红玉给姥姥也上了柱香,姐弟三个人上完香之后,才发现润夜不在了。
朱红玉是不管润夜的死活,但是整个锦衣卫乱作一团,要知道他们还肩负着保护润夜安全的职责。
所有人一哄而散去寻找润夜的踪迹,而朱红玉上了楼先休息,她身体不好,本身就没有几年的寿命,休息也是正常。
大抵出了这件事过了一个多时辰,她的房门便被推开了。
朱红玉躺在床上当然是没有睡着,侧身掀开床上的帘子,只见是润夜消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润道长,这大晚上的到了我的闺房里面说出去不好听吧。”
朱红玉的声音冷冷的,一点也没有温情的意思。
润夜自然不怪罪朱红玉,他知道朱红玉现在还在生气。
这当然不能怪朱红玉,当初都是他的错一意孤行,如今朱红玉的身体才会被慧成这个样子。
“我……我给你出去买了个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啊,拿走,我才不稀罕。”
以前朱红玉说不稀罕是假的,因为润夜本身就不是什么有钱人,能给她分出来一丝一毫已经是不容易的了。
如今的润夜再给她买东西,就带着一股讨好的味道了。
所以朱红玉是真的看不上。
润夜怂怂的,也没有敢跟朱红玉多说上几句话,便将一个精美的首饰盒放在了朱红玉的枕头边。
“红玉,我知道你这辈子都会恨我,只是我希望在你大限将至的时候,这段日子都是快乐的。”
朱红玉叹了口气,心想润夜说的也不错。
自己应该快乐,不应该将自己逼入绝境。
她缓缓的坐了起来,懒洋洋的将枕头边的锦盒拆开了。
只见这是一颗珍珠吊坠,之所以只有一颗珍珠,是因为这珍珠有鸽子蛋那么大,一看就知道价值万金。
“天呐,这么大的珍珠,这我可要给琥珀和占鳌看看,让他们问问朱宅里面有没有这么大的珍珠呢。”
润夜听到这话,知道朱红玉是轻松了,便道:“你们家还真不一定有,这颗珍珠是我两年前就定好的,只等你回心转意。但现在……回心转意已经不重要了。”
朱红玉想起来两年前是崔鹤岳过世的时候,她的珍珠项链为崔鹤岳收殓了。
两年过去了,她都没有去崔鹤岳的坟茔之上祭拜,可是崔鹤岳也没有过来找她。可能是崔鹤岳看到她被囚禁也于心不忍吧。
“挺好看的。”
说完朱红玉合上了首饰盒,将这一串项链抛弃在一旁。
润夜看着朱红玉,觉得很是尴尬。
“珍珠有助眠的功效,你不如戴在脖子上面,这样睡觉就会安稳。”
“我又气虚血瘀的症,什么时候都不安稳。等到了赣州,我好好吃药调理几天,估计就能睡得好了。当然,也只是死之前无力的挣扎。”
朱红玉到底对生死这个问题很是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在生死面前谁又不是个孩子呢?
“你一定要开心,享受这段时光。”
朱红玉无力一笑,道:“这两年你没有为难刘臣字吧。”
润夜苦笑了一声儿:“我有什么资格为难人家,刘臣字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红玉啊,这道门之中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的多。”
“是吗?那还是个好事,我以为你会为难我师父的。师恩莫难量,我是真的对不起他。当初只是一句戏言,只是看他可怜。没想到他老人家为了我赴汤蹈火,结果还是被我自己给暴露了。”
润夜不多说什么,朱红玉的话自然不错。
“红玉,你师父的事情我们都处理的很好了,他没有受到为难,你以后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好好养病。”
朱红玉心想这件事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原本已经不好了,姥姥这一去……更不好了,我知道这次真的是回天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