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什么,可是如果大哥对这个萍水相逢的人生出好感,那就得谨慎对待了。
“姑娘,你是怎么晕倒在这路上的?”想着,乐轻悠便这么问了,“你是这村子里的人吗?”
女子捧着水囊,看了乐轻悠一眼,好久没说话。
乐峻也默默打量了这女子好一会儿了,见她不愿说,笑道:“是我家小妹唐突了。姑娘既然已经醒来,我们也好放心过去了。”
女子听着,眼眶中蓄积起水花来,她将水囊放在一边,手扶着地就朝他们磕下头来:“请好心人帮帮我吧。”
看着随她的动作而滴到地上的泪珠,乐轻悠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乐巍皱了皱眉,“我们只是过路人,恐怕不能帮到姑娘什么。”
轻轻问她来历不愿说,却张口就要他们帮忙,实在很难让人有什么好感。
“只要好心人能让我搭一程便车就好”,女子仰头,看着乐巍,残留着泪水的眼中满是祈求。
她的嘴唇冻得发紫,脸色也是苍白透明,着实很能让人心生怜意。
乐轻悠担心大哥心软,忙道:“姑娘想让我们帮忙,你至少得把你是什么人跟我们说一说,否则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好心办了坏事可不好。”
“我,我”,女子欲言又止半天,“我实在有难言之隐,姑娘不要再追问了好吗?我能保证,我不是什么坏人,求求你们带我一程吧。”
乐轻悠:“……。”
“虽然姑娘能保证,我们也不敢随意捎人上路”,乐巍笑着拒绝,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姑娘急匆匆地打断了,“我有路引,我是上京寻亲的,其他的真的是我的难言之隐,请公子体谅。”
说着,她从腰间抽出一张纸双手捧给乐巍。
乐轻悠强忍住了嘴角抽搐的冲动,刚才还坚持不报姓名,这时候又把路引拿出来给大哥看,确定不是脑袋有问题?
乐巍看了看那张路引,跟着便还给她,“好吧,不过我们只负责把姑娘捎到前面的市镇上。”
“多谢公子”,女子闻言,立即露出感激的笑容,再三磕头道谢。
“姑娘不必多礼了”,乐巍抬手虚虚地制止她磕头的动作,侧身指向不远处的马车,“那辆马车上放着我家的杂物,但容一个人的地方还是有的,姑娘暂且委屈一会儿吧。”
女子连连摇头,“不委屈,多谢公子。”
乐轻悠看她瑟瑟发抖地拥着大哥的披风,就把手里的暖炉递了过去,“你拿着这个吧,这个披风有些脏了,你给我我给你换个新的。”
“谢谢你小姑娘”,女子眼中满是感激,“刚才我不是不告诉你我的来历,只是我有难言之隐,不敢随意透露。”
乐轻悠点点头,接过她接下来的披风时,注意到这女子身上那单薄的秋装也不甚合身,便已猜到她在家肯定不受重视,一个人跑出来,十有八九是逃婚吧。
披风刚除下,四面而来的冷风就让女子激灵灵打个寒颤,她这才察觉到,刚才那个披风有多保暖。
女子再次把目光扫过面前这三男一女,更加切实地感觉到她这是遇到了一家好心且有钱的人。
抱着暖手炉的十指不自觉间收紧,她本来要去投奔的就是一个跟亡母十几年不见的手帕交,找到人愿不愿收留她还不一定,那她何不留下来?
虽然这三位公子都不太好说话的样子,但她可以慢慢打动他们啊。
乐轻悠见这女子又垂下头,在雪花中真跟个小白菜似的,就算觉得她说话行事很让人别扭,还是道:“你先上车吧,我马上就让人给你送新的披风过去。”
“谢谢”,女子很客气地点点头,抱着暖手炉朝停在路边的马车走去。
乐峻伸手戳了戳妹妹的额头,低声说了一个“傻”字。
女子来到马车边,上去前又回头客气地朝他们几人点点头。
马车重新上路,乐巍见自家小丫头从她自个儿的披风中挑了一件出来,通过窗户交给夜与让他给前面那女子送过去,不赞同道:“轻轻,你用的东西怎能随便让一个陌生人使用?”
“大哥,我是一个女孩子,就算东西被其他姑娘拿了也不会怎么样”,乐轻悠重新抱了一个暖手炉,“你的东西才不能让其他姑娘用呢。”
乐巍失笑摇头,暗想等让那姑娘走时,可不能让她把轻轻的披风带走。
乐峻这时问道:“大哥,你为什么要帮那女子?我看她行事极其自私,一不主动交代她家庭来历,二恃弱胁助,好像她弱小她有难言之隐我们就得什么也不问地帮助她一样,真是让人很不舒服。”
方宴斜斜坐在乐轻悠旁边,补充道:“对我们的衣物也诸多打量,大哥这一收留,只怕不好甩手了。”
乐巍无奈道:“我看那样子,咱们不带上她就得一直求,又是寒天雪地的,只得让人先上车。再说她路引所开的地点离此地也有几十里之遥,我们就这么过去了,她一个女子还真是无处投靠。”
“那大哥打算把她一直捎到京城?”乐轻悠问道,心里越发怀疑大哥是看上那个女子了。
“不能”,乐巍摇头,“到前面的市镇上给几两银子,让她自己走。”
其实初一看见那女子晕倒在路上的场景时,乐巍心中是怜惜的,交谈之后却如小峻说的,那女子太有些心机,他心里那点怜惜也早就消失殆尽了。
能带她一程再给些钱,只是不违他心中的仁义善德。
因下着雪,武恒他们也不敢把车赶得太快,到镇上时天色已经暗沉沉的了。
夜与带着两个骑马的先进了镇子,在这镇上唯一的小客栈定好客房,后面的马车和护卫才赶到。
客栈老板见这提前过来定客房的派头,就知道后面的人肯定是富贵人,远远听到车轱辘声,便带着小二站在门口等着迎接,那样子简直比夜与他们几个还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