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轻悠问道:“定边县是小舅举荐的?”
“不仅是小舅举荐的”,乐峻说道,“还是当初小舅任安边县县令时的一个书办。”
正削柚子皮的方宴闻言抬头,说道:“我觉得二哥处置了定边县才是最恰当的,此事放到朝廷上,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小舅被斥责一顿识人不清,若是留着不管,不仅会使其他与小舅举荐有关的人更加有恃无恐,落在其他政敌手中也会更难处置。”
乐峻说道:“便是考虑到这些,我对那定边县的处置才丝毫没有留情。”
方宴道:“二哥最好不要给小舅去信”,说着将剥了皮又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柚子肉分成两小碟,一碟里放两个银叉他和轻轻吃,另一碟递放到了乐峻旁边。
“这是为何?”乐峻看了眼那盘晶莹的红色柚子肉,如果不是他之前受伤又赶着回来给轻轻过生日,在定边县时他就给小舅去信先通知一声了。
方宴叉了一块柚子肉递给乐轻悠,说道:“今上手上有一批暗卫,专门监察百官,直接对皇帝负责,百官有什么异动,今上很快便能知晓。而据我了解,当今这位皇帝,最是不喜欢臣下先亲情而后国家。”
乐峻拧了眉,终是缓缓点头。
乐轻悠担心道:“那你手下还未彻底解散的光烨组,会不会被皇上忌惮。”
“光烨组好歹也有几十年的积淀,如果不是刻意暴露,皇上那一些暗卫是查不出来的”,方宴对乐轻悠笑了笑,“不过现在这位皇上,应该也不会完全相信我手上半点势力未留。”
所以说他现在待在西北小破县里,反而是当初歪打正着了。
兄妹三个说了半下午的话,吃过晚饭,乐轻悠就让二哥早早去休息。
乐峻只在靖和县留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打着仪架走了。
乐轻悠知道乐峻有公事在身,也没留,给收拾了好几坛子路上吃的酱肉,让春卷跟着二哥一起走的。
年前写给夜平的信早就收到了回信,夜平对春卷也是有意的,还遗憾慢春卷一步跟主子提求娶的事。
乐轻悠相信夜平的人品,把回信给春卷看了,也跟她说会让她再随二哥一起回京。
只是兄妹三人在一起吃早饭时,乐轻悠又特地跟二哥说,让他回去放了春卷和夜平的身契,并找个家里的老人给他们两个张罗订婚事宜。
这一番话还引得乐峻摇头,心想谁家会操心下人订不订婚的,把身契一放就得了,不过妹妹既然嘱咐了,夜平和春卷在他家伺候这几年也没有什么错处,便给了这个恩典也没什么。
送走乐峻,乐轻悠和方宴转身又投身到了靖和县的建设之中。
春季万物生发,靖和县的百姓们也都处在生机勃发的发展之中,从春季到夏初,靖和县整个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煤球炉的使用在整个县里都成了一件很普遍的事情,虽然那炉子贵些,但是烧煤球不仅比烧柴更省事还比烧柴更省钱,于是在又第一家开始使用煤球炉子后,其他人家也渐渐跟起风来。
罗西村那边都打算发展外县的业务了,而这边开采煤矿盈利之事也引起了疏县县令的注意,等他那边忍不住找了过来,方宴才与疏县进行了交涉。
那疏县的县令是个凡谈事吃酒都必要有美貌歌姬作陪的,方宴便也第一次进了靖和县花街上的青楼。
虽然全程方宴都没让那些风尘场里的女子沾边,他去青楼这件事还是在靖和县引起了轰动,众人都觉得,他们县太爷终于不耐烦只守着那个还没长成的未婚妻了。
一时间,无论是风尘女子还是良家女子都隐隐地有些蠢蠢欲动。
甚至在乐轻悠出门时,还遇到一两个主动上前来与她见礼,并直喇喇表示奉她为主暂时先代她伺候方宴,以后也会帮她固宠的青楼女子。
乐轻悠:……她听得一脸茫然。
初为人母的杨氏听她提了一句有关女子自荐的话,提醒她:“你现在年纪还小,或许不用担心情浓转薄之事。但姐姐作为过来人,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千万不用把你的心上人管得太紧。早早就让他识其他女色,那么别的女人便只会是个色。”
“或许,方大人是重情义的,但男子本质上却都一样”,杨氏说着叹气,“你现在不要觉得苦,以后就不会更苦。”
乐轻悠理解了这句话的关键,就是让她培养和男人一样把小妾之类当成个家里的玩物摆设的心态呗。
但是乐轻悠培养不出来,她永远都不能忍受伴侣、爱人在与她过日子时和其他女人保持私密关系。
心里不认同杨氏的说法,乐轻悠却没说出来,回到县衙时,她也没跟方宴提半个字,只是方宴还是知道了。
于是在乐轻悠还不知道的时候,那两个曾到她跟前自荐的青楼女子所在的青楼都遭到了查封。
两天后,方宴宣布了一条命令,即凡是衙门公差不得到青楼狎妓。
这便是靖和县在从春到夏的第二个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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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晚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