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业边饮酒边笑说:“你的皇兄,他临死前是怎么对你说的?”
“皇兄临终前,屏退左右,躺在病榻上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他把阿楚交给我了,让我好好照顾阿楚,万要让阿楚多活几年。”西陵滟一手捂住了额头,他如今回想起来,皇兄真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从把阿楚送给他照顾开始,皇兄就在步步为营的处处算计了。
“的确是好算计,把他的儿子,交给你照顾,打小就让你们叔侄感情深厚,让你心疼西陵楚这个病恹恹的孩子,让你知道这孩子患了心疾,让你因为心疼处处小心翼翼,为他的儿子拼命保住江山,你却从头至尾,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算计的彻底。”西陵业在嘲讽西陵滟,也在心里佩服他那个已死侄子的心机。
这人的心机算计,真和他父皇如出一辙。
“是啊,我的确是个傻子。”西陵滟的心虽然寒透了,可他的理智尚存,放下手,抬头望着西陵业,眼神冰冷而凌厉道:“可就算如此,阿楚也没有错,他的江山,依然是谁也不能动。”
“呵!你还真的死心眼,帮他保江山有什么趣味?何不如你来做帝王。”西陵业从一开始就想推西陵滟登上皇位,可惜!当年他就推了他一把,他却不领情,因此,还与他这个叔父就此疏离了。
“皇叔,够了,我不想再听了。”西陵滟起身向亭外走去,走至白玉桥,背对着西陵业留下一句话:“我从来,都不想成为帝王。”
最是无情帝王心,他可不想他所爱的人,最终会受他母亲那样的苦,到死……都是孤寂的。
西陵业听了他这句话,自斟一杯酒,仰头饮下,入口苦辣辣的,灼的人心都痛了。
西陵滟顺着白玉桥离开了红叶亭,他听到了西陵业在唱……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他的脚步未停顿,一步一步走向黑夜,听到了酒杯滚落地面的声音,破碎的声音,宛若碎了的心,逝去的生命。
西陵业趴在桌上,宛若睡着一般的合上了双眼,嘴角流淌着一缕血,他英雄盖世一辈子,最终却落得个晚年自尽的下场,如何令人不唏嘘。
他说金雪重遇上他是劫,而他遇上莲妃,又何尝不是呢?
人此一生,最怕心窍被迷,最怕执迷不悟。
金雪重是迷了心窍,西陵业是执迷不悟。
莲妃是遇上缘,过不了劫,终究是一步步将自己给逼死了。
西陵滟这一生,若不是遇上一个顾相思可以爱,他与西陵楚叔侄的结局,或许也会不一样。
无心无爱的人,总是会对皇权无比渴望的,庆幸他们都是有情人,才会相安皆好,无怨无恨!
“王爷。”烈风对西陵滟行了一礼,墨云依旧在宸宫保护皇上。
“把靖南王……送回靖南王府吧!”西陵滟的心还是痛的,眼眸也被泪浸染的湿润了。
他的六叔,最后一位叔父,也就这样去了。
忆过往,六叔也是个爽朗爱笑之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六叔他就不笑了呢?
他无法去评说他们上一辈人的纠纠缠缠,可他的心,好为他可怜的母亲痛啊。
母亲与父皇、六叔同一日相识,可母亲却选了父皇,父皇多情薄幸,负了他的元后,负了他的母亲,两个痴女子为他死了,他孤寂了,才感到什么是心痛了吧?
人啊!总在失去后,才来追悔莫及。
父皇是,西陵业也是,他们这对兄弟,从来都不知道,何为珍惜眼前人。
“阿滟!”顾相思手中提一盏宫灯,一袭浅绿色大袖衫,戴着他送她的金步摇,远远的温柔笑望着似迷路孩子的他,又轻声柔语笑唤他一声:“阿滟,回家了。”
“回家?”西陵滟望着黑夜中提着宫灯的她,他嘴角微微上扬一抹笑容,举步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低头望着她笑靥,有点委屈的说一句:“我又迷路了,还好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来接你回家。”顾相思牵住他的手,一手提着宫灯,走在前头,偶尔一笑,偶尔蹙眉唠唠叨叨道:“辰儿和熙儿都想你了,他们如今跑的可快了,露薇和喜林都快追不上他们了。这次事了后,咱们也要带着他们去玄极门看宝珠和君儿了。都这么久没去看他们兄妹了,宝珠到时候一定又要埋怨咱们有小忘大了。”
西陵滟被她牵着手,听着她熟悉到让人怀念的唠唠叨叨,觉得这才是家的感觉,这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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