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即将沉下,阿满将马车停下来。
“前边有一段山崖很险,不能冒黑赶路了,先在这破庙对付一晚。”
阿满赶车是一把好手,哪怕入夜了,都能将马车赶得稳稳当当,连阿满都说不能冒黑赶路,那前边的山崖路一定很是凶险。
小雨稀稀沥沥下个没完,路面打滑,一个不慎马车很有可能翻下山崖。
阿满将马车赶进破庙,云颜点上了烛火环视一圈,庙内没有想像中那么破烂,屋顶的瓦没有往下渗水,庙内角落里还堆了干净的稻草。
这庙在路边上,想来是附近的乡民翻修过,给过路客人一个歇脚的地方。
阿满在庙后屋檐下找到一捆柴火,春桃和吟儿从马车上取了锅下来,用废弃的砖头搭了个灶,开始升火煮粥。
“这样的雨夜,有一处栖身的地方很不错了。”
一会儿要搭伙喝粥,张鸿搏不好吃白食:“我和二喜子去后山看看,看能不能弄些野味回来。”
猎野味本是阿满的事儿,但张鸿搏是带着目的接近她们的,天又下着雨,夜染才打算煮点粥将就着对付一餐。
张鸿搏知道带着二喜子去打猎,将阿满留下来,算他聪明。
火堆升起来,驱散了雨夜的寒湿,锅里的粥腾腾冒着热气,米香味一阵一阵的传来。
赶了一天路,都饿得饥肠辘辘了。
春桃忍不住开口:“夫人,这么久过去,那个张公子和二喜子怎么还不回来?粥都快煮好了!”
“是啊!”
吟儿接口道:“夫人,是不是张公子和那个二喜子遇到野兽了?”
“野兽?操那个心干嘛,那个姓张的古怪得很,真遇到野兽了,倒霉的也是野兽。”
阿满一脸不耐烦的催促:“粥好了没有?吃完早些歇下,明天一早要动身赶路。”
阿满一路上很少说话,他一开口,夜染那点恻隐之心顿时烟消云散。
张鸿搏本来就是公孙芷派来的人,在昱城还算计过她,只是失手了,一直跟在她们马车后,不可能没有图谋。
她又不是庙里的菩萨,一个对她们有图谋的人,她操那个心担心人家干吗?
“喝粥吧!”
夜染冲吟儿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不用管了,给他们留两碗粥。”
雨夜寒凉,一碗热粥下肚,身上暖烘烘的,困意阵阵袭来,云颜收拾好了马车,打算几个女人挤在马车上将就一晚。
阿满一身功夫能御寒,一言不发躺在庙内的草堆上。
刚躺下去不久,阿满突而翻身坐起。
云颜正准备进马车内歇下,一看他的动作,心头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阿满,怎么了?”
“我听到马蹄声往这边来,马蹄声杂乱,来的人不少。”
这样的情况,在夜染的预料之内。
不知道跟张鸿搏主仆俩的消失有没有关系?
夜染掀开帘子,沉着道:“依你看,是过路商队,还是冲咱们来的?”
“这说不准,听马蹄的声音,好像没有负重,多是来者不善。”
马蹄声越来越近,这回不但是阿满,就是以云颜和夜染的功力,也听到庙宇外的动静了。
阿满吩咐云颜:“你在庙内护着夫人,我出去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