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说完这个秘密,到底有几分紧张:“你是不是想将长春宫的秘密捅出去?”
“那皇上还会让我活在这世上吗?”
夜染反问他一句,轻笑了一声:“你别担心,不到水穷山尽的地步,我犯不着自找死路,只要太后不会要了越王府嫡次子的命,我多少会顾全大局。”
夜染取出两罐面脂膏,摆在桌台上:“这两罐面脂膏里面融进了解药,涂抹数日,能清除驻颜膏的毒素。”
他要去取,夜染开口:“慢着!”
元宝愣了一下:“骁王妃想要信而无言?”
“皇后绕了那么大个弯子,将毒王研制的驻颜膏送到你手上,让你献给太后。是为了什么?”
夜染这一提醒,元宝感觉一阵脊背生寒。
“咱家要多谢骁王妃点醒!”
“谢倒不必,将网撒在一处,万一捞不到鱼呢?元公公难道不想为自己留条后路?”
从决定走进这医馆,元宝就等于有把柄拿捏在夜染手上。
这个道理,他哪能不明白。
但中了皇后的招数,还是一个死招,为了保命,他能奈何?
夜染再次提醒他一句:“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以前的种种,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以前是对手,以后也能联手。能为了越王府嫡次子入京犯险,你该知道本妃对身边之人至情至性,不会随意拿人当弃子。”
元宝败下阵来:“咱家会善待水儿,也会暗中为骁王妃所用!”
承明殿内室,屋门紧闭。
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龙胤轩数次撞在床框上,他意识一片模糊,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上天既然选了他做真龙天子,让他夺得江山帝位。
为何又要赐他这种折磨?
有姚叔在他身边,还能压制这种疼痛一二,以前姚叔给的药也管用。
但如今,那药用在他身上,能凑效的时辰越来越短,从那天在长春宫发作后,每天都要发作一个时辰。
他疼痛得瞳孔溃散时,只感觉有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头皮,在他头上推来揉去,然后那种疼痛似乎减轻了些。
他一身被汗浸透了,慢慢睁开眼睛,看清楚守在榻前的女人是公孙芷,再看清楚被抓破的袖摆下,她手腕上那几条夺目的血痕。
他神色动容了几分,哑声开口:“芷儿,是你?”
“是!”
公孙芷柔声道:“以前皇上发病时,都是臣妾陪在皇上身边。”
陪在他身边的,不是芷儿,是黛儿。
每次他发病,都是黛儿替他行针,替他按揉头穴,舒缓了他的头疾。
后来,这套按揉的法子被芷儿借口学了去。
芷儿虽有错,终究还是愿意在他受折磨时,陪在他身边。
龙胤轩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柔和了几分:“你要能让朕省心几分,朕何至于那般对你?你还怀着朕的龙儿,朕发作时,为了你肚子里的龙胎,你也该离朕远远的。”
“无妨,只要皇上能好,臣妾做什么也甘愿。”
一滴泪从公孙芷眼角滑落,她顺势弯身趴下来,像猫一样蜷缩在龙胤轩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