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阮国公在研究诗词,想来这诗词是他身边的书僮所抄录。
易朝阳侃侃而谈:“这位李前辈的诗词,一向分岐很多,有人以为是悼亡之词,有人以为是抒发爱国之意,也有说自比文才之论,众说纷纭,但以朝阳来看,更偏向这是一首情诗。”
“以锦瑟入诗,追思华年往事,以庄生晓梦这样的迷离画面,来表达视见时的恍惚,又以望帝啼鹃来言说对感情的忠贞不渝,此情值得追忆一生,失去了让人不胜惘然,实在可惜可叹…..”
忠贞不渝吗?
失去了可惜可叹吗?
果然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郎,拿着这张香笺时,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
所以非说这样一首前朝诗词,是首情诗,借此将自己对萧家那个女人的心意讲明白。
只是,如果他能轻易改变主意,阮家还看不上他。
能轻易舍弃萧家五小姐,也一定不会愿意珍惜莺莺,只是想借着阮国的势力往上攀爬。
所幸,他还有些骨气,也知道忠贞两字如何写?
阮国公更是高看了他一分,一路上与他和颜悦色聊了些诗词文章,还有翰林院的琐事。
到了闹市,易朝阳说下马车自己雇车回去,阮国公执意不肯,让国公府的车夫将他送到府上。
马车转过巷道,停在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门口。
阮国公掀开帘子,看清楚篱笆内的那处小宅子,还有在宅子门口翘首以盼的女子,感叹失声。“原来易学子的府上在此处?易学子才高八斗,还如此质朴高洁,实在是天下学子之典范。”
哪是他质朴高洁,不过是家中贫寒罢了!
入京赶考,已经用光了家中积蓄,如今这处小院得来的银子,还是卖诗词文章书画所得。
刚入翰林院偏修,俸禄还不是那么丰厚。
京城的开销极大,还是素荷用体己钱帮衬着,才能勉强维持。
易朝阳脸上无光,相邀道:“多谢掌院士大人将学子送回来,大人若不嫌家舍简陃,还请移驾寒舍喝杯清茶。”
“不了,家中嫡女还在等着本官回去下棋。”
阮国公戏谑的眸光,落在了站在门口要迎上来的萧素荷身上:“那可是你家中下人?好像在等着易学子归家。”
“掌院士大人……”
易朝阳看一眼不远处素荷泛白的脸色,正要辨驳一句,这时候阮国公放下了帘子,国公府的马车扬长而去。
易朝阳迎上萧素荷那双如剪水般的眸子,有几分心虚,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快入夜了蚊虫多,怎么站在屋门口等着?”
哪怕是当初被公孙世子休弃,有父亲和三哥护着,也没有人敢这样踩在她身上?
萧素荷身子一颤:“相公,我派了马车去接你,为何国公府的马车会将你送回来?”
“阮国公邀为夫论诗词,他是翰林院掌院士,为夫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触上萧素荷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易朝阳拢着她:“素荷,刚刚怕是天色暗,阮国公没看清楚才误会了,你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