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下令搜宫时,一直盯着夜染看,但夜染站在半明半暗的荷亭内,神色淡定从容,一点也不惊慌。
一个搅了太后寿宴的大夫,还真能翻天了不成?
禁卫下去搜宫时,李将军阴阳怪气:“夜大夫难道就不怕从未央宫搜出越王府余孽?”
李将军还是越王昔日旧部,阿松入宫后,他却没有顾念昔日恩人的幼子一分。
如今一口一声越王府余孽喊得那么顺口,全然忘了越王在时,为了凌云百姓的安危,在北疆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
如此不念旧情,是为冷血,越王府嫡次子落魄时,再踩上一脚,可见人品之卑劣。
他以为有皇上做靠山,他官运能一直亨通下去,这威风凛凛的禁卫军统领能做一辈子?
这种冷血卑劣之人,夜染说他有旧疾,就一定会有旧疾。
夜染对上盛气凌人的李将军,风淡云轻开口:“听说,李将军曾是越王殿下的旧部,不知越王府余孽几个字,李将军说的可是自己?还是李将军怕皇上忘了你曾是越王手下的旧部,要民妇替皇上诊病时提一句?”
皇上如今痛恨越王府余孽,听说这个夜大夫医术比太医令还好,能自由出入承明殿。
被夜染一下击中要害,李将军面色一滞:“你…..”
触上他变幻莫测的脸,夜染舒颜一笑:“李将军的旧疾耽搁不得,可要民妇替将军把个脉?”
他领着数千禁卫军,竟被一个妇人用言辞逼得无招架之力。
被如此拂了面子,李将军脸色一沉:“本将军好得很,就是死了,也用不着你诊脉。”
夜染唇角的笑意勾得更深了:“那李将军可知道,先帝赐了未央宫给太妃,太妃故去这么多年,为何无人敢闯未央宫?”
这个女人到底玩什么把戏?
李将军冷着脸:“本官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这么多年来,那么多擅闯未央宫的人,都如石沉大海,李将军还是有必要知道,不然会在未央宫吃闷亏的。”
李将军冷哼一声:“装神弄鬼!本官统领禁卫军,还怕区区鬼神?”
“不是鬼神!”
夜染敛了笑,一本正经:“是诅咒,凡是闯入未央宫的人,都会中诅咒而死,不死也身染重疾或旧疾复发。李将军没经死去的太妃允许闯入未央宫,也无视先帝的旨意,不敬神明,不敬先帝,一定会被诅咒的。”
她这么说,李将军只感觉毛骨悚然,感觉暗处似乎有数双眼睛盯着。
他一时怒极:“闭嘴!”
夜染幽叹一声:“说真话总是没人信……”
禁卫军搜了整个未央宫后,将四个年老的仆从赶到了亭池旁。
“李将军,未央宫里除了这四个老东西,再也没人了。”
李将军看到站在面前的两个老太监,两个仆妇,一个还驼着背,一个还瘸着腿,眼神浑浊,盘问一番,连话也说不利索。
他的人细细搜过,不会放过未央宫任何一个角落,未央宫外有重兵守着,也绝不可能有人翻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