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云紫面色凝滞了:“夫人到底有没有心肝?我家主子护你从西陵州一路入京,不顾生死挡在你面前,默城坠河那时,明知道凶险甚至有丧命的危险,还是不顾一切陪着你跳下去,愿意与你同生共死,你为何这么没有心肝?”
“心肝是什么?”
夜染不怒反笑:“含笑姑娘当初可是签字画押,自甘为奴,那时候,你还认我做主子的。转眼之间,你成了阿满的奴才。”
“都说戏子无情,含笑姑娘果然不愧是醉月楼的花魁娘子。”
夜染顿了顿,讥讽的继续说下去:“一个身怀目的潜伏在我身边的人,我是该感激他绑了我,让我远离故土不能与家人团聚吗?你们主仆真是惯于做戏,倒是能搭一出大戏。”
说她是阿满身边的贱奴,又再三提及她潜伏一事,说她戏子无情,暗指她脏,一定会激怒她。
果然,下一刻,云紫的脸色变了。
似乎在心里权衡挣扎了一番,才努力稍稍平息了心里的怒气:“夫人说我没有心肝也罢了,为何要如此污蔑主子?夫人可知道,马队得快马加鞭离开凌云,进乌国边境,夫人一句饿了,主子便让马队停下来,连夜休整。夫人可又知道,在荒郊野外煲粥十分麻烦,主子为了夫人的脾胃舒服些,却亲自削竹叉鱼?”
“这些夫人都不知道吧?”
她替阿满抱不平:“是,主子一开始的确对夫人怀着某种目的,但如今他做的哪一桩事,不是将夫人放在心上?夫人却是铁石心肠,只想着利用他,却一丝儿不感激他如此真心相待。”
云紫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为了太子哥哥什么都愿意做,他却为了别的女人无微不至。
她越说越激动,心酸之下,愤而开口:“还有,刚刚主子为了替夫人问药,和姚叔吵了起来。姚叔是皇后身边的旧人,主子一向敬重,却为了夫人…….”
看着云紫激动得恨不能掐死自己,夜染敛下了眉眼。
真有意思!
这个含笑,在醉月楼时能游离在权贵富商之间,可见手腕了得,何其聪慧。
可是,她再如何有手段,终究是一个女人。
女人一旦沾了情之一字,又求而不得,智商便十分喜人了。
这个云紫便是如此。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能得到想要的消息。
她喝粥时表现出来的可怜和善解人意,果然让阿满对自己心生内疚,找什么姚叔问药了。
她猜得没错,这个姚叔,真是个用毒高手。
她身上的毒,是姚叔使的。
因为她的和颜悦色,阿满心生不忍,去找姚叔问药了。
而姚叔,是大漠皇后身边的人,如今还在凌云境内,又深知她这个骁王妃有些手段,自然不肯先解了她身上的药性。
然后,阿满和姚叔就起了争执。
看吧,并不是被困马车内,便什么也不能做,她的谋算,不是就做到了吗?
真是有意思!
不过,等等,姚叔,怎么听着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