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钱庄的私底下若不是做这种营生,又怎能结交这么多官宦权贵?
他仔细看的,是另外两个名字。
一个姓谭,名叫谭小仙。
“这是什么人?怎么叫了这么一个名字,是男是女?”郎士文问道。
“他是男的,据说是终南山来的居士,可是我们私下里查过,这人是凌逍子的俗家外甥,凌逍子对这个外甥很疼爱,谭小仙手里的银子,都是凌逍子给他的。”
郎士文冷笑,这个凌逍子得了圣眷也不过两三年,就暗中存下这么大的身家,非但如此,还让外甥拿着这些银子做这种营生,这个牛鼻子野心不小啊。
“那么这个冯新明呢?”郎士文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冯新明就是六部附近那间冯记茶铺的东家啊。”
郎士文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眼熟。
孝贞皇后失踪以后,锦衣卫将京城里的店铺查了一遍,对六部三院附近的店铺也做了详查。
当时就查出来,原来那间开了十来年的清心茶铺,也有官家背景。
那是国子监祭酒罗绍,给女儿的嫁妆,罗绍的女儿,嫁的是都察院佥都御史秦珏。
锦衣卫还在铺子内外布防多日,除了查出秦家三爷包养的暗门子找上门来要银子,再没查出有用的,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金陵的耿家也想在京城立足,花了一万两的高价,买下了那间小小的茶铺。
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到了后来,耿家拿着这家茶铺,就像拿了烫手山芋,只好以五千两的价格,转手卖给一个从江南来的姓冯的人。
这个人就是冯新明。
之后也就没有再查下去,冯新明是外地人,不明所以才买下这间茶铺,愣头青一个,没什么可查的。
那探子又道:“那一片也有铺子暗地里做些放印子钱的营生,可也都是借给那些八、九品的小吏,来往的银钱不会超过百两,只有这个姓冯的,财大气粗,去年有个云南来的茶叶贩子,被人在赌场里骗了几万两银子,姓冯的一口气借给他八万两,前后连半个时辰都没用,八万两现银就摆在那茶叶贩子面前了。”
郎士文点点头,道:“不要惊动他,若是王家找到他,你们再来报。”
王家的婆子回到府里,立刻遣了身边服侍的,关上屋门,压低声音,把朝奉说的这件事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告诉了王夫人。
“后宅里哪会知道还有专做这种营生的人啊,就是不知道那人肯不肯借出来,老爷的案子......”
王夫人想说,老爷的案子在京城里闹得太热闹了,又扯上了三大钱庄,这些做银钱生意的,怕是不想淌浑水。
婆子道:“要不您找个人去问问?不管他肯不肯借钱,总要问过才知道。”
大火烧到眉毛了,王夫人也没有别的办法,她硬着头皮,叫来了长子。
因为王家长子夭折,现在的长子,其实是次子。
她把朝奉说的那件事告诉了儿子,又问:“你以前也常在外面走动,听没听过有专做这种营生的人啊?”
“有啊,四大钱庄私底下都做,京城里的公子哥儿,手头紧了,差个几万两时,就是找他们周转,那些放印子钱的又怎么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