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夫妻,两世为人,罗锦言早就摸透了秦珏的脾气,那就是他的脾气上来了,千万不能和他硬碰硬。
今天秦珏摆明很生气,若非罗锦言还在坐月子,他早就发作起来了。
前世她做过皇后,今生从嫁进门就是宗妇,站在她的角度上,她深知何氏的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可她不愿意去想。罗锦言生了四个孩子,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孩子受委屈,没出生的孩子当然也一样。
她闭上眼睛假装很困,秦珏果然不说话了,蹑手蹑脚回到罗汉床上,可罗锦言知道,他翻来覆去,直到半个时辰后才没了动静。
可罗锦言也没有想到,次日她便头晕脑胀,晕沉沉的没有一点力气。医婆来给看过,说是她月子里本就气血不足,天气太热,加之又累着了,才会这样,不过倒也不是大事,静养几日便好,只是不能再操劳,否则落下病根,以后想养回来就难了。
夏至气得不成,偏偏又有族里女眷过来,她全都给挡下了,说大奶奶累着了,这会儿身子不适,需要静养。
还没到晌午,长房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四太太着急上火地去找三太太:“三嫂,您知道大奶奶怎么累病的,我打发人去问,说明远堂的人吞吞吐吐,都不肯说。”
不但累着了,而且还给累病了,月子里的人,给累成这样,无论有没有传出去,都是苛待媳妇。
罗锦言上边没有婆婆,别人只会认为是两个婶子的事。
三太太数着手里的佛珠,淡淡地说道:“你急什么,又不关你我的事,你只是找人去问怎么累着的,怎就不知道问问昨天大奶奶见过谁?到明远堂的也就走两个门,长房这边自不必说,一问就能知道,角门那边难一点儿,可是同在一个胡同里,也总有人看到吧。”
四太太脸上微红,道:“可不就是,我也是给急糊涂了,玉章媳妇见谁了?”
“一个是她酱菜铺子里的鲁娘子,另一个嘛......”三太太顿住,卖了个关子。
“酱菜铺子里的鲁娘子,那就和大奶奶自家陪房差不多,那媳妇很会察言观色,我见过几回,那另一个是谁?”既是自家的陪房,想见就见,不想见挥挥手就打发出去,决不会累到身子不适的地步。
三太太放下手里的佛珠,叹了口气:“是怀安的岳母,何家太太。”
四太太大吃一惊,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何太太。记忆中何太太不是个多事的人,平日里和九芝胡同鲜少走动,昨天既非逢年过节,也没有婚丧嫁娶,何太太来见罗氏做什么?
说起来也是长辈,罗锦言自是不能冷落她。
“怎么是她?她有事为何绕开咱们两个,独自去见个晚辈?”四太太心里不忿。
三太太哼了一声,道:“等着看吧,定然是怀安媳妇有事了,这还定是棘手的事,否则大奶奶也不会让人知道她身子不适,她可不是没经过事的。”
秦珏下衙之后就去了帽沿胡同,秦瑛看到他来了,脸色登时变了。
秦珏冷冷地看着他:“你做了几年父母官,我以为你终于懂得什么是责任,什么是义务,想不到你还是没有长进。”
秦瑛没有说话,默默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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