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秦家有很多事是传长不传次的,长房知道的事情,其他几个房头很可能连风声也听不到。
秦珏的嘴角微微挑起,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眼底浮起一抹温柔。他想起罗锦言了,当年罗锦言瞒着他去了栖霞寺,并且见过赵奕,听说直到现在,赵奕对罗锦言还赞赏有加。
看在秦烑眼里,有些莫名其妙,这个隔着房头的侄儿,有太多太多他看不透的东西。
他干咳一声,这才把正在走神的秦珏拉了回来。
秦珏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对秦烑说道:“不但皇太孙还活着,当年的小郡主也还健在。这件事我知道,我父亲知道,九泉之下的祖父和二叔父也知道。”
看着秦烑瞬间凝固的神情,秦珏的声音越发平缓,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当年的小郡主在秦家生活了几年,还为秦家留下了一个孩子,那就是我。”
“因此,烑叔父,您说我们长房还有别的路可走吗?即使有,我们也不能走,不想走,更加不会走。”
如同旱地里响起一声惊雷,震得秦烑好一会没有缓过神来。
他想起来了,那时他还在任上,长房的大哥秦烨在发妻去世十年后忽然续弦,娶了一位年仅十四岁的商户之女。
那时他还年轻,听到消息后,还写了一封信恭喜大哥,打趣秦烨是铁树开花,又打趣说艳福不浅云云。
后来又听说这个填房进门不到一年,便给长房生下嫡长子,他很高兴,这一代长房子息不顺,秦烨发妻无出,二老爷秦牧连生四个女儿,现在好了,长房终于盼来了男丁。
之后再听到那个填房的消息时,却是死讯,左夫人还特意写信告诉他,说是因为那位姓秦的表姑娘引出的祸事。
再后来,随着秦珏一天天长大,这件事便成了秦家上上下下都不能提起的事了。
秦烑在心里叹了口气,是啊,这是他疏忽了。
他还记得,秦珏升任刑部侍郎时,按例为亡母和妻子请封,秦珏请封的是陆氏,而不是他的生母叶氏。
那个时候,族里还有人悄悄在说秦珏薄幸,以前事事为生母打抱不平,还以为他是孝顺,现在到了要追诰的时候,他却抬出了出身名门的陆氏,而不是商户出身的生母叶氏。
“这就是你不给亡母请封的原因?”秦烑问道。
秦珏点点头:“同德皇帝给的区区一个三品诰命,是对我母亲的侮辱。”
当初岳父催问了几次,问他为何还没给惜惜请封,虽然惜惜不在乎,可是他也想给惜惜挣个夫人的名头,免得每次出去应酬,一桌子的夫人,只有惜惜不是。
可是要请封,必须先给母亲请封,然后才能是妻子。无奈之下,他便给陆氏请封了诰命。
秦烑深吸一口气,以前他真的是太粗心了,太粗心了。
难怪秦老太爷这般疼爱秦珏,虽说是长孙,可是也太偏心了,左夫人虽然和吴氏吵了半辈子,每次说起这事来,也要说秦老太爷偏心偏得有点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