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绍面色稍霁,这让秦珏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症结并非是在舍不得女儿出嫁上面,而是舍不得女儿到秦家受苦啊。
他正想继续表表决心,没想到罗绍话锋一转,问道:“你屋里现在有几个服侍的,有没有通房或者开脸的大丫头?”
秦珏庆幸自己坐得笔直呈蒙童聆听状,而没有端茶去喝,否则一定会把茶水喷出来。
岳父大人,您究竟是怎么了?
“我没有通房,屋里也没有开脸的丫头。明远堂里虽然有丫鬟,但我住在含翠轩,身边服侍的都是小厮,只有一个丫鬟,就是每天来给惜惜请安的扫红,她原是昭福县主身边的人,因为擅长侍弄猫狗,我才讨了来,惜惜喜欢猫猫狗狗的,以后身边少不了这样的人。除她以外,含翠轩里只有两个粗使婆子是女的。”
这让罗绍吃了一惊,他虽然是昨天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但是直觉秦珏身边应该会有服侍的女子,却没想到竟然没有,而且看秦珏的语气,不像是在敷衍。
若是敷衍,秦珏只要说已经都打发了便是,没有必要说得这样仔细。
罗绍的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他道:“男子十五束发,二十及冠,你已经二十岁,又是长子,家里没有给你安排吗?”
若是平时,罗绍是没有这么八卦的,可是今天他要想方设法往这上面去引导,而且,他也挺想知道的。
秦珏的耳根有些发烫,岳父大人该不会担心惜惜嫁过来,会面对一群通房吧。
“二婶送过几个,都被安置在针线房了,我既要读书又要习武,没有那些心思,但长辈赐,不可辞,也只能这样安排,惜惜进门后,明远堂的丫头婆子都由她来管着,她不想看到她们,送到庄子便是。”
罗绍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这一笑就没有收住,嘴角高高扬起,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惜惜贤良淑德,怎会连几个针线丫头也容不下?休得再提送到庄子的事,毕竟是长辈赐的,早早嫁了便是。”
他的女儿可不是妒妇!
秦珏的心终于放下一半,可看岳父的样子,还像是有很多话要和他说似的,因此他不敢疏忽。
果然,罗绍又说道:“秦少卿是宗主,你却是宗子,那依秦家的规矩,这宗子之位是依长幼续齿吗?”
罗绍问这话时心里也猜到几分,秦牧的宗主是秦烨让出来的,按理,秦牧做宗主后,他的儿子才是宗子,但有秦老太爷遗命在先,宗子依旧是秦珏,这样一来,除非秦珏犯了过失,不能继承宗主之位,否则即使秦珏的儿子比堂兄弟的儿子年纪要小,却依旧能做宗子,宗主之位就在他这个房头一直传下去。
这也是大多数世家的规矩,但罗绍还是要问,他要让秦珏亲口说出来。
果然,秦珏说道:“不按长幼,我的子嗣年龄再小,以后继承明远堂的也是他,而非堂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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