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牧,一言不发。
忽然,一个软糯的女声响了起来,像是冬日尽头第一缕春风,让人的心都跟着柔软起来。
“二叔父只凭一封信就说大爷杀了表姑太太,这可太武断了,怎么也要让大爷亲眼看看这信里写的是什么吧。”
罗锦言缓缓走了过来,丝毫没有因为在长辈面前插嘴而羞赧,当她走到秦珏身边时,吴氏才反应过来,她尖声道:“罗氏,你要做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吴氏便后悔了,她就应该让秦珏和罗锦言看到这封信的,如果罗锦言没有自己走过去,这封信哪里轮到她来看啊。
罗锦言转过身来,目光在吴氏脸上瞥过,却疏离得像是不认识她,又像是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罗锦言伸手拿过那封信,打开来看了一眼,冷笑道:“想不到二夫人手里还有这个?这种祸家的物件不是应该烧掉?难道二夫人另有所图,想用这封信把秦家搞得四分五裂?”
她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是轻言细语的柔软声音,却透着难以描述的威严。
她没有咄咄逼人,但是这比咄咄逼人更加令人侧目。
吴氏被她气得噎住,秦烨怎么给秦珏娶了这么一个老婆!
她拿着鲛帕的手指着罗锦言,骂道:“做出丑事的是你的公公,杀人的是你们两个,你说谁另有所图?你给我说清楚!”
罗锦言冷冷地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我说二夫人另有所图,二夫人现在听清楚了吗?”
说完,她微微一笑,把那封信撕成了几片!
罗锦言把信给撕了,这么重要的信,竟然让她连同信封一起给撕了!
屋里在坐的都是秦家有身份的老爷们,哪个都是见多识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是眼前的变故来得太突然,谁能想到秦家玉字辈刚进门没多久的年轻媳妇,就敢在他们面前做出这样大胆的事呢。
秦牧率先吼道:“玉章媳妇,你要毁灭证据吗?”
说着,他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双眼冒火,如同一头蜇伏的猛兽,随时要把罗锦言撕碎。
秦珏上前一步,把罗锦言拉到身后,声音如冰:“这种乱家的信,不撕了难道还要拿到祠堂里供起来吗?”
在场的人,除了十二太爷,就只有秦烨和秦牧看过这封信,别人都没有看到,但是谁也不是傻子,从他们的话里就猜出来了,这定然是程茜如写给秦烨的求救信。
大家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散落在地上的纸片,好在撕得并不碎。
见秦牧和秦珏箭在弦上,秦牧的小厮连忙趴到地上去捡纸片,只要把这些纸片粘起来,就又是一封信了。
忽然,有人咦了一声,秦烑指着小厮刚刚拿到手里的一片纸说道:“把这些纸片拿过来。”
小厮不明所已,看向秦牧,见秦牧正和秦珏怒目相对,根本没空理他,他便硬着头皮把捡起来的纸片送到秦烑面前。
秦烑接过纸片,一张张翻找。坐在他对面的秦炉也探头过来,忽然诧异地说道:“怎么背后还有字?”
这字是写在信封里面的,罗锦言把信撕了,装信的信封就变成碎片,写在里面的字便显露出来。
吴氏大吃一惊,这封信她前前后后看了十来遍,怎么就没有发现还有什么字啊。
众人正在好奇的时候,秦烑已经把这些字拼了起来,字不多,但和整封信上的笔迹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
“秦牧欲杀我,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