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栖霞山,景致再美,也再难进她的眼了。
她听到管三平试探地问她:“大奶奶,小老儿听说鸡鸣山才是看樱花的好去处,这栖霞山的樱花比起鸡鸣山的,那可差得远了。要不明儿陪您到那里瞧瞧?”
罗锦言的目光在他那张老脸上滑过,管三平只觉如同被冰刀刮到,凉凉的,还带着狠戾,这样的目光不应属于花朵似的大奶奶,这分明是大爷常有的。
“现在几月?”罗锦言冷冷地说道。
现在九月,无论是鸡鸣山还是栖霞山,樱花都是一样的,不会看到一朵花。
管三平讪讪笑着,缩了回去。
夏至怜悯地看着他,秦家人不知道,大奶奶不高兴时,是最烦有人在她耳边聒噪的。
下山时天色已晚,今夜是赶不回码头了。
管三平倒是麻利,很快便找了间干净雅致的客栈,服侍罗锦言住下。
罗锦言始终一言不发。
胡乱吃点东西,梳洗之后,罗锦言便倒头睡下。
夏至服侍她睡了,蹑手蹑脚从屋里出来,便看到管三平远远地正和一个黑衣人在说话,夏至正想仔细看看,那黑衣人眨眼就不见了。
转过身来,管三平又变成笑容可掬的老爷子:“若谷家的,大奶奶睡下了?”
夏至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她知道那些黑衣人,却不知道这么晚了,管三平对他们还有什么吩咐。
“大奶奶真是好性子,这乡村野店,我还怕大奶奶住不习惯。”
夏至笑道:“大奶奶自幼就跟着亲家老爷走南闯北,最是大方谦和,不会为了一些小事就为难咱们。”
管三平也点头,他自幼就在秦家,说真的,除了大奶奶,在秦家也没有哪位太太小姐能比得上她了。明明看起像是风一吹就能化的人儿,可从京城到金陵,这一路上她没有叫过苦喊过累,老太爷和老夫人若还在世,一定会喜欢这位大奶奶,若是大奶奶早点给大爷添个儿子,那就更好了。
这一夜罗锦言睡得香甜,以至于次日到了晌午,才离开客栈,回到泊船的码头。
金陵耿家的人还没有走,来的是位四十上下的妇人,罗锦言看她面生,那妇人笑着行礼:“大奶奶,婆子是五太太的身边服侍的,我家五太太昨天从栖霞寺回来,就吩咐婆子今天来您这里,若是您还不急着动身,她想明天过来和您聚一聚,说说体己话儿。”
罗锦言笑着说道:“我赶着动身,明天一早就启程,只能等到下次再和她小聚了。”
想到昨天还邀请廖霓到船上见面,今天却又拒绝,她也有些赧然。
那婆子倒像是早就猜到罗锦言会这样说似的,满脸堆笑地道:“婆子临来时,我家五太太也说了,李家二公子大喜的日子,这喜酒不能耽搁了,这闺中蜜友说体已话的事儿,迟一迟也无妨。”
说着,她让两个丫鬟捧上两只匣子,她指着匣子道:“这只富贵花开的,是送给李二公子的新婚贺礼,这只岁寒三友的,是五太太送给大奶奶的小玩艺,给您在路上把玩的。”
罗锦言谢过,让夏至把她从京城带来做手信的一套京城百花堂的胭脂水粉做了回礼,又赏了那婆子一两银子,婆子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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