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是我的错。”
平复了一段,寇熇的心没那么躁动了,她坐着感觉到了冷,站了起来跺脚,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身上的羽绒服好看就真的很好看,可惜在这样的冰天雪地当中除了美并没有其他的作用,她感觉腿已经都被风打透了。
“这是哪儿啊?路上也没有车。”
什么鬼地方。
转身伸手去拉他起来,霍忱拽着她的手站了起来,拍拍裤子。
“我也不知道是哪儿,不过打车肯定打不到了。”
走了那么老远,要回去估计只能原路返回。
“我叫辆车。”
霍忱倒是看得开,觉得不一定能叫到。
人家司机在市内跑活儿都跑不过来呢,谁会闲的没事儿跑到不知道的地方来接人,顺路那讲不了,专程跑?
除非司机脑子有泡。
果然!
就像是他说的,寇熇叫车也叫不来,这附近更是显示一辆车都没有。
走回去?
让她再走三个小时?
她不干。
无言以对。
怎么办?
人果然就不能失去理智,你看这闹的。
“往回慢慢走吧。”
寇熇沉默。
“我们走了三个多小时,走回去?”
大半夜的大过年的,就不停在走路了?
“不然呢?”
“坐着等车经过呗。”
“那一夜没车经过呢。”
寇熇的笑容变得僵硬。
“那我让我家司机来找我吧。”
霍忱听了这话笑了笑,他想,与其纠结一生,其实不如放手。
“嗯,你打电话给他吧。”
寇熇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她说的吞吞吐吐,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说自己也不清楚走哪里去了,现在路上打不到车,司机让她站在原地等。
急急忙忙挂了电话就往上面主屋跑。
寇熇她奶乐呵呵看着晚会,寇银生就坐在她的身边,她异常满足。
觉得这就是人生。
很美好的人生。
司机进了门,和佣人说了两句,佣人看看里面,让司机进来。
“说的时候注意点,今天低气压。”
寇先生也不是太开心,真正开心的可能只有老太太吧。
寇银生看着突然出现的司机,抬起头看过去,司机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跑上来。
“大小姐跑到郊外现在回不来了让我去接一下。”
寇银生拧眉。
还没作够?
怒火几乎冲口而出,司机抢在他发飙之前又说了一句:“……她今天可能有点不开心,发给我定位,我一瞧,这得走好几个小时的路,不是实在回不来了,她也不可能打电话给我……”
寇熇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脾气不好是不好,但很少会麻烦人,真的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打这通电话。
家里做事的人其实都愿意看见这父女俩好好相处。
寇熇她奶撇嘴:“死丫头就知道折腾,自己能走出去那就自己走回来。”
接什么接。
这次接了,下次她还敢。
就这样的孩子,就该给一次狠狠的教训,让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死丫头片子!
寇银生看向佣人:“去把我的外套给我拿出来。”
佣人踩着拖鞋去他的房间,拿到衣服出来人已经不见了,就剩寇老太太自己坐在客厅里,骂东骂西,看什么都不顺眼。
气死了!
怎么能不气。
寇熇有点事儿,银生就得去善后,他总是惯着那个死丫头,自己说什么他都不肯听。
中了邪一样的,你见过谁家爸爸是这样当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她觉得这关系很不正常。
寇银生亲自开车去接的。
心里也恨,恨那个死丫头折腾,看着定位气的更狠了。
恨不得她就待在原地永远别回来了,怎么就那么折腾呢?
十个男孩儿捏在一块儿都不如她能折腾。
就死个妈,那旁些人死了妈是不是都活不了了?
又想起来心理医生跟他说的话,恨意又消了几分。
自己生的孩子,做了再多的错事你也得学着去包容,虎毒不食子,哪里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呢。
有一千一万的不是,可谁让她是你生的呢,没办法选择的。
也许真的就是前辈子做了太多的恶,这辈子派这么一个折腾的孩子来收拾他。
开着车,这一路上寇银生也想了很多,反反复复想,想放下身段,给孩子一个台阶,可大多数火气上来了就控制不住了,没有动手选择冷暴力这已经他极力努力之后的结果。
车开的飞快。
寇熇和霍忱沿着马路走回头路,她越走越觉得累,越发觉得生气就生气,绝对不能选择暴走这条路子,走出来很容易,走回去太难了。
“来。”
霍忱把自己的胳膊借给她。
寇熇一脸嫌弃,给她胳膊干嘛?
她自己是没胳膊啊。
“借你扶。”
她掀掀唇角:“我自己是没有手啊,还借你的手。”
去!
他架着她的胳膊,笑:“后不后悔?”
“后悔什么?我什么时候讲过后悔……”
她铁齿,后悔也不能承认,别想在她这里听见后悔的话。
“后悔走出来这么远啊,你看这条路多长,回头路不好走啊。”
她喊:“不是叫司机过来接了,你还罗里吧嗦的。”
她闯的祸,她不是负责了嘛。
“莽撞。”
她大小姐听不得他这样讲,一脸讥讽面朝向他:“我莽撞,你冷静了呗?”
但不得不说,他今天是挺冷静的。
呼出冷气说。
“喂……我发发善心,和你当半辈子的朋友好了。”
原本她是打算高中毕业以后就切断联系的,毕竟两个世界的人了,可现在想想,看他那么好……不不不,不是好而是那么听话的份儿上,她勉强和他做半辈子的朋友好了,三十岁之前,他要是能闯出来名堂,她勉强还能继续和他做朋友,他要是一事无成……算算算,他还能怎么样呢,自己扶他一把便是了。
霍忱翻白眼。
“我谢谢你,可不用了,我们还是走回去以后就一拍两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