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珒拧门,门反锁着,他下楼去拿了备用钥匙,推门而入。
房间窗帘紧闭,黑得还像深夜。床上隐约一道人影,靠墙趴着,一动不动。
上官珒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阳光透进来,瞬间照亮整个房间。这个房间原是客房,装潢简单,佟冉搬进来之前,上官珒特意让人重新布置了一下,大意是希望让房间的整体风格更趋女性化,可如今,佟冉的红缨枪窗口一立,威风凛凛的,倒显那些女性化的饰物累赘了。
他折回床边。
佟冉还趴着,对于突然闯入的人没有丝毫察觉。
“佟冉?”
上官珒叫了声,目光落在她的睡衣上。这睡衣不卡通,不性感,只是秉承了她吃货的一贯属性,入目皆是樱桃。
“佟冉?”
她还是没动。
上官珒俯身,轻轻地扳了一下她的肩膀。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她顺着他的力道翻了个身,柔软的黑发散在枕头上,露出一张红得有些病态的脸。
发烧了?
上官珒将手探到她的额上,果然,那温度已经到了烫手的程度。
他正思索着是该叫醒她送医院,还是直接把医生请到家里来,床上的人一转手,忽然将他的手握住了。
她掌心的温度也是异常的灼人。
上官珒静静地站着,看着扣在他手背上的那几根白皙的手指。佟冉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甲盖粉嘟嘟的,饱满而圆润。
“廷川哥哥……”一声嘤咛,从她唇瓣溢出。
上官珒没听清,他凑过去想听清楚她说什么,她恰好挺给面子的又喊了一遍。
“廷川哥哥……”
这下,上官珒听清楚了。
廷川哥哥,卞廷川。
上官珒脑海里,闪过的是一张上了油彩后比普通女人还美丽的脸。他记得,佟冉口中这位“廷川哥哥”,就是昨日在台上唱演白蛇的青衣,卞应宗的儿子卞廷川。
那是一个在戏台上特别惹眼的人物,美而不俗,下了戏台,卸了妆,长相也是惊艳的,只不过,阳刚气略显不足,整个人看着温温和和的,举手投足间的妆像是没卸干净。
“廷川哥哥……”又是一声轻唤,嗓音里夹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痛苦与无奈。
上官珒看着佟冉,她眉头深锁,似乎正被梦魇缠身,一时无法醒来。他心头动了动,想替她拂开汗湿的鬓发,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脱开了她的手。
他走出房间,拨了费海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让芮医生来家里一趟。”
电话那头的费海顿时紧张了起来:“是老太太又……”
“不是。”上官珒打断费海的话,“告诉芮医生,患者着凉感冒,高烧不退,神志不清,短时可能用不了药,需要打一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