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旁。
留在原地的苏老夫人脸色连连变换,转身看着巍峨雄伟的皇宫城墙,捏着手中帕子,咬了咬牙,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哭了起来。
听到声音,长公主打开窗户往后看了一眼,皱眉厌恶的骂了声:“真是蛮不讲理的泼妇!”
云萝好奇问道:“听刚才在宫里舅舅的话,苏家在登州应该犯了不少事,还把一个好好的水兵大营弄得乌烟瘴气,但即便如此,还是只把他们召回京城,用荣华富贵养着,难道不正是因为此才会让他们觉得连皇上都不能对他们如何,于是就更加的有恃无恐,无所畏惧吗?”
长公主可疑的沉默了一下,转头与马车旁的景玥递了个眼色,然后附到云萝耳边轻声说道:“苏老侯爷生前曾画出一份海图,囊括了东海几千里的海域,还上了密折,说等他凯旋,就把那份海图亲手送到你舅舅的手上,不然交给别的任何人他都不放心。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在追击海寇中遇难,那份海图也不知去向。”
云萝讶异道:“海图?”
长公主点点头,忽然神色一动,问道:“浅儿把舆图画得那样精细,可也知晓海上的情况?”
云萝沉默了下,最终摇摇头。
这确实超出了她所知的范围,她能复制出一份世界地图,也能将那几个很有名的岛屿位置大概的点出来,不止一次出现在课本上的几条重要航线也能描绘详细,但更精细的,就没有了。
但一份海图怎么可能这样粗略?
像她这种看到船就想吐的人,海洋简直就是她的禁区。
几千里海域,那是不是把东瀛都给囊括进去了?
云萝一下子对那份海图充满了兴趣,“你们是怀疑海图在苏家人的手上?”
长公主却摇头说:“不知,老侯爷遇难后的这几年,你舅舅一直没有放松对登州的关注,但苏家人从跋扈的老太太到无用纨绔的苏契、苏珂,都没有露出丝毫知晓这份海图存在的异常。”
“不在家中,或许在大营里?”
这个问题如今却只有已故的苏老侯爷能回答,泰康帝派出无数的人寻找了近五年,花费巨大,却至今仍毫无收获。
苏老夫人的声音逐渐被抛在身后,长公主丝毫都没有要转身回头去看热闹,或帮她的皇帝弟弟解决一点麻烦的意思。
泰康帝……泰康帝在含英殿听说苏老夫人在宫门前哭,不禁头疼地扶额,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站在旁边板着一张脸,眼珠却骨碌碌乱转的太子殿下,便问他:“太子以为这苏老夫人该如何妥善处置?”
太子说:“天下命妇皆归母后统管,儿臣能有啥意见?”
泰康帝一愣,忽然就一脸轻松地坐直了身子。
是了,此事归皇后管,他在这里头疼个什么劲啊?难道是让他在含英殿内接见一个外命妇?太没规矩了!
于是他朝站在旁边伺候的奴才挥手说道:“你去跟皇后说一声,叫她准备接见苏老夫人,尽快把这件事给处置了。”
太子的一只脚尖已悄悄地调转了方向,听见这话之后就连忙说道:“我去跟母后说一声便是,不必劳烦赵大公公。”
赵大公公连称不敢,泰康帝则对太子殿下说:“你今日缺了半天学,功课都补上了吗?”
太子殿下顿时一脸震惊,我请假半天,还得把功课补上,你是魔鬼吗?
他的表情太明显,没有一点点掩饰,泰康帝见了,莫名的心中暗爽,随手翻开一本折子,悠然说道:“你以后每两日出宫半天,若是学得不好,回头就得把缺席的半天功课全都补上。”
太子决定去找母后告状!
岂料,一只脚还没有踏出门外就又被抓了回去,泰康帝指着另一边的太子专用席说道:“去吧,功课都给你放在桌上了,先把功课做好,之后不管你是想去玩还是找你母后,朕都不拦你。”
等把功课做完,那边的热闹都早已经结束了,那他还去看什么?看母后给他布置更多的功课吗?
憋着满肚子的不甘不愿,太子殿下挨挨蹭蹭的走到了书桌后面,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一点一点地静下心来。
而此时,苏老夫人也被请到了皇后的宫中,看着与景玥有几分相似,出自景家的皇后娘娘,苏老夫人的内心其实是很不情愿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