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严重打击张九龄在朝的威望和影响力,竭力阻隔张九龄跟李隆基会面,同时以高力士和李林甫、牛仙客等人在朝为其说项,本来大获成功,谁想突然出现如此变故,使节只能登门求助。
现在似乎只有张九龄才能拯救那些素为张守珪宠信的胡将。
张九龄到了书房。
只见一名四十来岁身着官员常服的男子站在书架前,拿着本书在看。听到脚步声,对方侧头看来,见是张九龄,连忙将书卷放回书架上,快步到门前行礼通报,张九龄才知此人是幽州都督府长史,平时留在京畿为张守珪打点关系,名叫张忠。
“张令公,我家大帅有吩咐,说要为您送上一份厚礼,感谢这些年来您对我家大帅的帮助。”
张忠一上来就摆出“礼多人不怪”的架势。
这也是边关将领一贯的做派,对张九龄来说并不陌生。
边关调拨钱粮,都是朝中负责,各边镇为了拿到更多钱粮,以及能及早落实,都要给朝中大员许以重利。
唐朝中期吏治虽然还没完全败坏,但许多官员还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给好处什么事情都给你拖黄了。
可张九龄上位后,极力改变这种状况,严格审核边关开销,今年更是派出两批人员前往边镇调查钱粮调度,为边关节度使和领军将领记恨。
再加上之前张九龄一直反对北疆出兵,跟张守珪这样的主战派唱反调,双方嫌隙很大,这次张守珪的人根本就没打算走张九龄这条关系,今日登门属于不得已而为之。
“老夫不缺这点东西,回去跟张将军说,他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但一切还是要讲规矩。”张九龄态度坚决,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
张忠一看没法打开张九龄这个缺口,叹息道:“想来张令公已得知,陛下下旨处置边关犯事将领吧?”
“是又如何?”
张九龄感觉到张忠应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重要事情说。
果不其然,张忠冷笑一声:“张令公以为陛下是为匡扶正义,所以才对边关犯错将领痛下杀手?大错特错,以下官查知,完全是因今日陛下从宫里供奉的那位上仙处,得到天机警示,说是这批在押的将领中将来有人会作乱谋反……”
“陛下听信方术谶言,才临时改变主意杀人,旁人劝说都无用,陛下铁了心要相信那无稽之谈,难道这就是张令公希望看到的一幕?”
张忠的能力果然不一般。
他不仅打探到宫里的秘闻,还特意针对张九龄用计,非常管用,本来张九龄铁了心要诛杀边关胡将,可听了这番话后,态度产生动摇。
一切便在于张九龄一直反对皇帝相信什么“九天玄女”,更不希望李隆基以道家方术治国。
“我家大帅出兵是有失误,但责任不该由下面将领来背负,若是一次出兵不顺,就要杀尽罪将,长此以往,谁人敢为大唐浴血奋战?”张忠义正词严道。
这话本不为张九龄接受,可现在惊闻道家方术掺和在了这件事里,张九龄突然有了新的看法。
“父亲?”张拯熟悉张九龄的性格,一看张九龄的神情,觉得父亲有改变心意的打算,便上前请示。
但被张九龄伸手阻拦。
张九龄没让儿子说下去,毕竟当前有外人在场,很多话不方便说。
张九龄正色道:“此乃陛下钦定,明日将要明正典刑,非老夫一人能阻拦,若你们想改变结果,不如进言陛下,若陛下能听你们的劝谏固然好,不行的话……别期冀老夫为你们出面。”
虽说张九龄对自己坚持的理念产生动摇,但他顾全面子,不会在张守珪手下面前表现出自己优柔寡断的一面。
张忠丝毫也不拖泥带水,眼见没有达成目的,便行礼告退。
等人离开,张拯才急忙道:“父亲,此事非同小可,又有什么天机,好像之前废太子也跟此有关,就怕有人利用陛下对道家人的信任,霍乱朝纲。”
“瑜儿那边有什么话传回来?”张九龄突然想到出嫁的孙女,毕竟张瑜嫁给的是当朝“国师”杨云。
一旦涉及天机之事,张九龄首先想到的便是名义上的孙女婿,虽说自打杨云跟张瑜成婚后,他就没主动去见杨云,杨云也未曾登门拜访过。
张拯无奈地道:“瑜儿嫁过去后,据说至今独守空闺,那位国舅从不顾家,到现在还住在外面……可能不想沾惹红尘中事,清清白白做人,只是苦了瑜儿……”
张九龄沉默不言。
似在思虑什么。
良久张九龄才道:“那不用说,十有八九事情跟杨云有关……以他年岁不可能在朝中弄出那么多名堂,必定有人在背后支持他。”
“父亲的意思……”
张拯不太明白张九龄的用意。
“你去将他叫来,为父要问问他,到底要作何!更要暗地里查探,看那小子背后有何人搞鬼。”
张九龄一脸气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