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见他脸色不对,连忙拿过来看,一见之下,也大吃一惊。他略一思索:“将军,会不会是赵高故意从中使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章邯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皱着眉头想了想:“传令,退守安邑,就食河东吧。”
“如果楚军从河南入关怎么办?”司马欣问道。
“那你说怎么办?”章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河南多少还有个,函谷关,河东却什么也没有,如果我去河南,叛军直接渡河,河西又如何保全?”
“可是,没有关中的支持,河东是个死地啊。”司马欣急得脸都白了,“我们的军粮只够支撑两个月的,两个月一过,我军将不战自溃。到时候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跑?”章邯气得想笑:“陛下不准我们入关,我们还能跑到哪里去?。
司马欣哑口无言。
看着惊慌失措的司马欣,章邯叹了口气:“别想那么多了,也许是他们没听懂我的意思,再写一封急报。详细向他们解说我们的用意
司马欣沉思半晌,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得知章邯驻兵河东,却没有退守函谷关,项羽大喜过望,督军急进。楚军势如破竹,接连击败章邯安排的殿后人马,越过太行山,与章邯在少水两岸对峙,同时派人给共尉送去消息,请共尉立刻赶来支援。与章邯决战。
两天后,共尉赶到,不过大军还没来,他是带着亲卫营来的,一见到项羽就笑着说:“你可是让我入关的。现在把我拉过来对付章邯,到时候要是让别人入了关,我可亏大了,你如何赔祖 ”
项羽笑笑:“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入关?”
共尉撇撇嘴,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你忘了还有刘季吗?”
“他?”项羽很好奇,“他入关了?。
“现在还没有,不过他的用意很明显。”共尉恨声道:“我多次传令让他赶来支援,但是他一直没有露面,开始说是在洛阳被秦军偷袭。损失惨重,我信以为真,就派了一万多人去支持他,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在说谎,从洛阳撤军之后,他回南阳去了,然后折向西行。他想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
“有这种事?”项羽也沉下了脸,瞥了一眼脸带怒气的共尉,忽然笑道:“看来他跟你不一样,真打算跟着大王走了。”
共尉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放心好了,就他那集人马还入关直羽安慰共尉道!“武关道是南线入关的要道,秦人枣心防备也没有?武关、烧关、蓝田可都驻着兵呢,刘季才三万多人,他能打到关中去?”
“这可说不定。”共尉摇摇头:“万一他入了关呢?那我的关中不是就成了他的?”
“他的?。项羽笑容一收,顿时变得凶神恶煞一般:“那要着他有没有命做这个关中王。”
“你忘了大王的关中之约了?”共尉依然摇头:“我对大王的命令阳奉阴违,这点伎俩瞒不过太久。大王很快就会知道。真要被刘季抢先入了关,大王完全有可能封他为关中王,到时候你还能怎么样?你别忘了,你这个上将军可是楚国的上将军,也要听大王的。”
“我听他的?”项羽嘿嘿一声冷笑。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我要是听他的,不如把自己的这颗级送给他算了。”
“你这可是要造反?”共尉佯作大惊。
项羽不以为然:“你我兄弟,何必瞒你,大王与我水火不容,我不杀他,他便杀我,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兹体事大,还得从长计议。”共尉摇摇头:“虽说你有重瞳之兆。可是大王毕竟是大王,你不能掉以轻心。”共尉想了想,又接着说:“章邯没有退回函谷关,却留在河东,我看事有蹊巧,咸阳是在犯糊涂,但这是我们难得的好机会。兄长。以我之见,你在这里据险而守。牵制住章邯,我带兵从河南抢先入关,截断章邯的后路,再与兄长夹击章邯。否则的话,一旦咸阳明白过来,让章邯回到函谷关,我们再想破关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项羽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军粮的问题解决了。赵耳又在不断的征兵送来,很快我这里的兵力就能达到三十万,对付章邯也差不多了,你如果能拿下函谷关,章邯就插翅难飞了,我正好砍下这个竖子的头颅,为季父报仇。”
共尉大笑。
“不过,入关归入关,军粮的事你可不能大意,我这里可指着你呢?。项羽有些不放心的对共尉说。
“你放心好了,我保证让你吃饱喝好共尉大大咧咧的说:“你别忘了,我跟章邯也有仇
项羽也乐了。共尉是跟章邯有仇,共尉要杀章邯,为陈胜报仇,章邯也要杀共尉为章平报仇,这两人都恨不得啃对方一口呢。
“去吧去吧,我杀章邯的时候,一定会叫你来的。”项羽拍拍共尉的肩,将他推出了大帐,“事不宜迟,我就不留你了,赶快带着人渡河吧。”
“谨遵上将军令。”共尉一本正经的一拱手,转眼间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放声大笑,带着钟离昧、钟离昭兄弟匆匆而去。他一面带着人马前进,一面传出命令,让正在随后赶过来的周叔、韩信二将带领人马折向南行,同时命令楼船将军赵青立刻带着水师赶到平阴津。准备接应大军渡河。
五月初,共尉渡过大河,前锋韩信率两万多人星夜急行,直扑函谷关。秦军得到消息,大惊失色,迅将楚军逼近关门的消息送到咸阳。二世胡亥闻听,惊骇莫名,召中承相赵高问计。赵高一时无计,只得推说要与群臣商量之后再去回报,胡亥听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看向赵高的眼神没有了往常的信任和尊敬,转而变得很阴冷。
“承相身为朝庭柱石,平时多谋善断,现在楚军已经逼近函谷关,承相却无以教我?”
赵高汗如雨下,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胡亥身上传来的威压。以前他一直把胡亥当成那个为了逃避一点功课而用尽心思却不能如愿的顽劣少年。现在他忽然现,胡亥虽然还是那个顽劣少年,但是他身上还有一层光晕,他是大秦帝国的皇帝。不管他赵高是如何的威风,只要这个少年一句话,他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
这种感觉很不好。赵高战战兢兢的退出宫殿,匆匆的上了车,他要赶回府和东门耳商量,这次不是为了清除某一个政敌,而是为了保住函谷关不失。
马车在府前刚刚停下,赵高没用人扶,就一跃而下,差点一跤摔倒在地。旁边的随从大惊,连忙过来扶住他,赵高顾不上生气,推开随从和一路小跑赶过来的步辇。提着衣摆一路匆匆的进了府。跑到书房前的时候,他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看得东门耳他们十分意外。
“承相,何以至此?”
“大事不妙。”赵高一把揪住东门耳的袖子:“共尉率军逼近函谷关,关中危矣
阎显大惊失色,东门耳却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如此,那有什么可慌的。”
赵高的眼中顿时射出光芒:“先生有办法?”
“函谷关是天下雄关,关东六国多次兵临关前,哪次不是铩羽而归?就凭共尉那几万人,他能攻下函谷关?”东门耳不屑的笑了一声,不以为然的挥挥手:“要说危险。我到是觉得,武关更危险。”
“武关?”赵高莫名其妙:“武关有什么危险的?”
“刘季正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