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枝头,云淡风轻,这动静在静谧的夜里极为响亮。
仅仅平静了半刻,巨响再次传来,凤吟晚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外头有人在踹门!
下一瞬,余氏近乎暴怒的声音混着踹门声一齐传进来。
“凤吟晚,你给我滚出来!”
“你个该死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饶是在将军府待了十余年,玉屏也未曾见过余氏这般癫狂的模样,只以为她是为着凤依依回府的事抓狂,顿时皱眉。
“小姐,余夫人是疯了么,竟半夜前来砸门!”
一把抄起门后的扫帚,她当即便要往外去。
“小姐安心等着,奴婢这便去将她赶走。”
步子还未迈开,衣袖便已被凤吟晚拉住,玉屏不解。
“小姐?”
为何要阻止她?
凤吟晚抬眼,美目俨然已经凝上了几分寒意。
“你在房中等着,我亲自去。”
余氏这般不管不顾来砸门,多半是知晓了凤依依染上疟疾的事。
先前将凤依依送入牢中后她已见识过余氏的疯狂,现下自然不想再让玉屏涉险。
“小姐,这怎么行!”
玉屏抱着扫帚满脸坚决,“奴婢要保护小姐!”
话落却又猛的顿住。
小姐早已习会了武功,哪里用得着她来保护。
不等再做声,凤吟晚却已松口,“也罢,那你便跟在后头,不许上前。”
她转身竟是直接去拔剑,不是先前从库房中挑选的那把,是她前两日下令封府时问程议要的侍卫佩剑。
长剑在手,三千青丝披于脑后,凤吟晚一身霜白中衣,破门而出的气势是先前从未有过的凌厉。
玉屏看得有些愣神,反应过来的时候,院门已被凤吟晚一剑劈开。
骤然失了力道,外头余氏猝不及防,直接扑了个狗啃泥。
不等起身,眼前寒光一闪,冰凉的剑刃便已贴上脖颈。
“夫人!”
还未等质问人便已被控制住,后头跟着的下人见状俱是一惊。
不傻,还知道带帮手。
凤吟晚唇畔溢出声轻嗤,抬眼扫向众人,眼底一片冷凝。
“大半夜的,余夫人不好好在风华院安寝,却带人来本王妃的绣楼砸门,是何意思?”
颈间的寒刃随着这话分明就又落下几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传出,硬生生将余氏的满腔怒火压下。
“凤吟晚,你少在这装蒜!好端端的依依怎会染上疟疾,还不就是你搞的鬼!”
明明四王爷都已说了,会打点关系,设法将依依救出来,可紧接着便出了这样的事,定是这贱人暗中捣鬼!
恨恨咬了咬牙,她又粗声,“你我早有约定在先,而你食言也就算了,竟还如此心肠歹毒,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害死依依!”
“将军府怎会有你这般恶毒的大小姐!那墨王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的王妃!”
她本就是带了人来的,后头众人闻言当即也出声谴责。
“大小姐,先前你不顾礼法将军府的颜面,将二小姐送入大牢也就罢了,怎可在狱中还不肯将人放过,那疟疾可是要人命的恶疾,如此行事,实在恶毒!”
“就是!二小姐总归是咱们将军府的小姐,可怜大小姐仗着王妃的身份,竟将人欺辱至此!”
“什么王妃!这等阴狠歹毒之人,简直枉为王妃!”
讨伐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凤吟晚却唇角淡然一勾,面上未变分毫。
“阴险歹毒?本王妃若当真阴险歹毒,凤依依现下还会活在世上?”
“怎么,余夫人去看二妹妹的时候,就没问问是谁保住了她一条贱命吗?”
若非她出手,凤依依今日必死无疑。
“你说谁是贱命!”
余氏仿佛被刺激到,顿时便又要暴起,然而颈间重量微微一压,火辣辣的痛意便瞬间传来。
凤吟晚手中的剑宛若千斤威压,让她不敢妄动。
“本王妃救了她一命,你便该偷着乐了,竟还敢带人前来砸门,余氏,是谁给你的胆子?!”
她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直接便唤了“余氏”二字。
余氏闻言身子一颤,闪躲着偏开眼。
“你说得倒好听,疟疾从来无人可医,谁知是不是你故布疑阵,刻意为之!”
凤吟晚简直无语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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