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希今天没有坐轮椅。
一身中山装的他,看起来正气凛然。
但他一点都不正气。
德文希看过来的那双黑眸,冷厉中又带有几分埋怨。
“怎么换衣服了?”
“我不爱白裙子了。”姜惜之冷漠的接起德文希的话。
白裙子不耐脏。
尤其是鲜血染上的时候,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德文希没说话,视线却朝着姜惜之指向就了床上的慕南舟。
姜惜之肯定的告诉他:“在他没有醒来之前,我不会从他身边离开。”
慕南舟为了救她而受伤,会因为她的每一次出事而自残。
她怎么能够,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离开?
德文希唇角凛然,“伤好后就离开吧。”
孩子被人给带走,德文希的身上看不出半点的慌乱感。
难道……
姜惜之的呼吸一重,“你知道是谁带走的他们?”
德文希说:“我不知道。人是在巴特堡消失的,但你们现在在查。”
德文希神色静然,看样子不像在说谎。
谁的孩子谁心疼,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但他也没见得多看中慕南舟。
尤其是像他这种极度在意利益化的人。
在意,他就不会让慕南舟流落在外,就不可能一直缺席父亲这个角色。
姜惜之淡淡的开腔:“你过来,只是看他有没有死吗?”
德文希慢慢地拄着拐杖,一起身,他的贴身保镖就大步凛然的走到他的面前将他给扶好。
“姜惜之,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姜惜之顿时一愣。
德文希怎么就突然对她做出这样的评价?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德文希就在保镖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走出了病房。
姜惜之目送着他离开,也没有再去深想他这句话的由来和含义。
她坐在慕南舟的身边,握住他的手。
“南舟哥哥,我在等你,你一定要赶快醒来。”
……
第二天。
姜惜之忐忑的等着医生的到来。
她没等到主治大夫,却等到了霍肆。
看到霍肆,姜惜之下意识的起身。
可因为她维持保持坐姿太长时间,她起身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朝着一旁倒去——
“小心。”霍肆扶住了她。
在她站稳后才将她松开。
“谢谢。”姜惜之朝着他颔首。
这句话后,车内气氛变得有些静。
还是姜惜之朝着霍肆先开了口,“霍肆,他被送过来的时候,身上中了两枪,手术做完后,他们说他有24小时的危险期……”
她从昨晚守到现在,她心里特别没底。
不敢闭眼,害怕一睡,再一醒,慕南舟就不在她的身边。
霍肆薄唇缓缓而掀,声音淡淡,“我知道。”
慕南舟出事的时候,他在外地有两台紧急的手术。
外地手术一结束,他就赶过来了。
姜惜之充满希冀,“霍肆,他能好吗?你来了,我就觉得我看到了希望……”
说着,姜惜之已经泣不成声。
看着这样的姜惜之,霍肆也是于心不忍,“他从昨晚到现在,生命征兆稳定。醒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五年,慕南舟对她姜惜之的付出,疯狂,霍肆是亲眼所见。
姜惜之对慕南舟的感情也绝对不比慕南舟少。
霍肆希望,他们之间的苦难,就此结束。
“姜惜之,这次过后,你会和南舟好好的在一起吗?”霍肆没能忍住。
姜惜之没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慕南舟为了她可以自残,可以奋不顾身。
她也可以让自己变大变强,去释怀曾经在监狱里的黑暗。
慕南舟对孩子,那也是真的在付出。
可她不是之前的姜惜之。
霍肆在姜惜之的眼底看出了她的犹豫。
他抿了抿唇,哑声道:“南舟对你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姜惜之,在你进监狱时,南舟不是不救你,而是不能救,他昏迷了很长时间,差点死了。”
几经生死,霍肆只希望慕南舟活着。
只要他活着。
姜惜之眼眶湿润,泪如雨下。
慕南舟对她的付出,辛苦,挣扎,她都知道。
“你先给她看病吧。我出去买点东西。”说完,姜惜之快速的转身离去。
霍肆没有叫住她,他清楚,姜惜之这是在逃避。
但对于姜惜之而言,他说的那些话已经足够。
姜惜之的思绪很乱。
孩子没找回来,慕南舟也还没醒。
很多事情都没有解决,当年的车祸,那一晚为何会变成慕南舟?
还有她的伤痕累累,德文希对她说的那些话。
千帆过尽,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姜惜之了。
她不敢。
现在有霍肆在慕南舟的身边,她很放心。
她想着去外边的凉亭坐坐。
门口,她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吃力的举着药水瓶。
男人背对着她,走的有些慢。
“小心!”看到男人脚下不远处的香蕉皮,姜惜之下意识的大喊出声。
男人因为姜惜之的提醒,止住了脚步,也避免了一个突发的意外。
“谢……”
男人回过头朝着姜惜之道谢,但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就震惊于姜惜之的那张脸。
姜惜之也有些意外。
男人的眉宇之间,和南宫墨修有着八九分的相似。
南宫重很快就止住了自己的思绪,“小姑娘谢谢你,要不是你的提醒,我刚刚光顾着去接电话,都没注意脚底下。”
姜惜之轻轻的扯唇微笑,“不用客气。我送你回病房吧。”
“这会不会很麻烦你?”南宫重笑看着姜惜之。
虽然惊讶于姜惜之的那张脸,但和姜惜之说话的时候,他感到很舒心。
甚至心头还有一股暖意。
姜惜之摇摇头,“不算麻烦,我送你吧。”
姜惜之主要是考虑到南宫墨修。
能和南宫墨修有着八九分相似的人,除了南宫墨修的父亲,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没遇见是没有遇见。
南宫重朝着姜惜之颔首,“那就麻烦你了小姑娘。”
姜惜之走上前扶住了他。
他就在拐角处的病房,不过,诺大的病房里只有南宫重一个人。
南宫家族的庞大,不可能南宫重生病住院只有他一个,而且还在急诊室里!
姜惜之有些意外,“你……只有你一个人在医院吗?”
可这话问出去后,姜惜之就后悔了,她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多嘴问的。”
她有些不安,忙说:“你好好休息,一个人在医院自己多上点心,我走了。”
慕南舟还在病房里等着她。
至于男人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好,三个人也跟她没有关系。
南宫重没有留她,也没有身份去留她。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相似的人大有人在,人的感觉有时候是很奇妙。
……
姜惜之回到重症监护室。
可是原本躺着慕南舟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连床都没了。
姜惜之顿时就懵了。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