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见状语气缓和了不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多少年前的事了,难为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那时候官家还是太子的时候,我时常进宫。你说你爱喝茶,我还收过那冻梅花上的冰呢,化了作水的时候用来泡茶,是最香的了,同白茶很配呢。这里头也放了,你再尝一口,看能不能闻到那股冻梅的清香。”她紧张的盯着那个茶盏,总之,不管是璟王还是新帝,只要有一个人喝了,她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新帝端过杯子,又细闻了闻,并没有闻到那冻梅淡淡的香气,“嗯?味道似是有些淡。”
“哪里淡啦,你再闻闻看,分明是有的。”赵妍捷哄着他,端了茶盏递到了新帝的嘴边,新帝只得就着她的手,将那盏茶喝了个干净。
“怎么样?可有香味儿?今年下最后一场雪的时候我才取的梅花水,如今好容易才收到现在。以后每年我都给你泡这样的茶好不好?”她娇娇的一笑,扫了眼那盏给璟王的茶,嗯,她那药一分为二了,效果会不会不好?既然这杯都喝了,那另一杯,不如一并喝了了事儿了。
“好像淡了些,是不是收得太久了?”新帝还是有些懵,赵妍捷拿了块点心给他,这点心咸的很,若是吃了,定是要喝水的,“那你尝尝这个,这里头也掺了梅花的,味道是最香甜不过了,我原本是想多做些带给皇后娘娘的,不过……她如今大着肚子,也不好随便吃什么,等孩子生下来了,我再给她做好了。”
她的大度显得皇后多少有些斤斤计较了,新帝一时有些不大高兴,“皇后自有御厨的人照管,你在宫里顾好自己就是了,若无事,你也不必去皇后那里,省得到时候惹得你不痛快。”
“我知道皇后娘娘心里是怨我的,可我如今不敢见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啊,不提这些了,我相信总有一日皇后娘娘能明白我的,你尝尝这个,这个像小猫爪子,漂亮又软糯,可好吃了,这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你还记得吗?”她献宝似的将那猫爪子模样的糕点递了过去。
新帝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块儿,那糕点有些咸,他四处看了看,赵妍捷忽的拿了璟王的那个茶盏给他,“怎么了怎么了,太咸了吗?这是我亲手做的,应该还好吧。”
新帝也顾不得谁的杯子了,端了那盏茶一饮而尽,微微皱眉,有些无奈的瞧着她,“上一块点心倒也还好,这一块儿瞧着像是将盐错放成了糖。”
“哪有,我尝尝。”赵妍捷嗔笑着,故意拿了一块抿了一小口,登时咸得眉毛都要飞了,“真咸,你怎么整个儿吃下去了,这些别吃了,我明儿再做新的来。”赵妍捷皱着眉面带委屈与无辜。
“好了,你先回如意殿去,我还要去皇后那里瞧瞧。瞧完了就来寻你。”他轻拍了拍赵妍捷的小脸,转身与她一同出了大殿,但新帝朝着皇后寝宫的方向走了,他与新帝并不同路。
她站在原地,抬头瞧着即将沉下去的暮色,夕阳铺在她身上,霍燕堂的声音从长廊处传来,“官家如今可还在殿里?”
“先前是在的,如今不大清楚了,不过小霍大人既然来了,那老奴去瞧瞧,小霍大人稍侯片刻。”公公朝霍燕堂见了礼,谨慎的进了大殿。
赵妍捷站在一旁,视线落在霍燕堂的身上,回想起他当初带着自己住在小破院里的那段日子,她竟然恍如隔世,她紧了紧手里的帕子,眼眶一时有些湿。
霍燕堂站得笔直,暮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似乎突然就成熟了,昔日里的纨绔不羁仿佛一瞬间消散了个干净,原来他也可以这样沉稳,沉稳得这样可靠,可为什么,为什么霍燕堂这个时候才长大,若是他那个时候像霍家大公子一样的稳当,一切或许就不一样了。
“郡主,天色不早了,晚些该起风了,咱们还是先回吧。”妙衣在一旁瞧着,不由叹了叹气,打破她的幻想。儿女情长已经离他们很遥远了。
霍燕堂忽的抬头,朝着那赵妍捷的方向望了过来,剑眉微微皱了皱。她缓步走了过来,朝霍燕堂福了福身,心里却酸得厉害,这个为了她曾经付出过一切的男人,只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她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可过去不能,如今,也不能了。
“恭喜你了,霍大人。”她嗓音有些嘶哑,藏在衣袖子里的手还在微微的发着抖。
霍燕堂朝她微微作揖,淡漠得很,“多谢郡主。”简单的四个字,将两个人曾经的距离拉得好远好远,这个愿意为了她付出性命,抛下家族的男人,如今却冷得像利刃,仿佛随时都能将她扎穿!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说变就变了,分明先前还那样的喜欢过,到了如今,不复存在的时候,终究只剩下了事与愿违的冷漠。
“霍大人,你我久别重逢,难道就没有别的话要与我说的了吗?”她哥哥还活着,终有一天,她还是会选择回到这个人身上,终有一天,她还是会为自己以前对他的伤害而作出补偿!
“赵郡主严重了,你我素不相识,何来久别重逢。郡主还是放尊重些的好。”他微微低着头,盯着地面上两个挨得极近的倒影,心里有些膈应的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开了些。
赵妍捷忍不住苦笑,“先前我一个亡族之女,孤苦无依,做出些糊涂事来,如今也该担起这个责任,我不怪你怨我,听说你明日就要大婚了,王家的那位姑娘,我原也是见过几回的,是个尤物,没想到,竟然是她有这样好的福气,真是恭喜你了。”
“能娶她,是霍某的福气。”霍燕堂背脊笔直的站着,一道暮色,却将两个人分开了,一个在光里,另一个被拢进了柱子的阴影里。
赵妍捷忽的笑了笑,“那真是恭喜你了,如今金榜题名,又遇见贤妻,人生大抵也不过如此了罢。”
公公从里头出来,朝霍燕堂投来歉意的一笑,“大人,官家不在内殿,这会子去了皇后娘娘那儿,你若有要紧事,不如奴才过去通传一声。”
“不必了,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别耽误了皇上才好。告辞。”霍燕堂与她生疏的就像从未认识过,转身就走,不带半分的留念。
公公站在一旁,勾着身子,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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