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剪子来!~呛菜刀!
一阵悠扬的吆喝声,从破碎的窗口外传来。
武庆揉着干涩的眼睛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小时候才听到的叫卖声。
现在谁还在高档小区里找人磨剪子?物业是怎么让这些人进来的?
武庆正纳闷时睁开朦胧的眼瞬间惊呆了!
只见他坐在一米宽的热炕上,家徒四壁的屋子里墙上只剩半扇窗户。
火炉上银白色的烧水壶此刻发出了刺耳嗡鸣声。
这个地方令他非常眼熟。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会重生了吧?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人。
看样子有二十三四岁,头上还扎着两个大辫子。
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侧着身子走进屋子,隐约间还能看到后面还背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红色的大花袄丝毫没有拉低她的颜值,只是让她显得更接地气,精致的五官上布满了倦容。
“我带豆豆走了,你今后要好自为之!”
说罢女人把菜刀放到桌子上,回头以满脸泪水。
苏薇!
武庆脱口而出,这两个字一直是武庆心里永远的痛。
这是他离婚前的场景啊!
这是他失踪多年的妻子啊!
武庆从炕上跳了起来,向前一把搂住了苏薇。
苏薇直接抄起了桌子上的菜刀对着武庆大叫道。
“放手,你快放手在不放手我就要砍了!”
屋子很小声音很大,吵醒了背上的豆豆声嘶力竭的大哭了起来,听上去非常痛苦。
这也惊动了住隔壁的王大爷。
王大爷着急的推开房门看着夫妻俩深仇大恨的样子向前一把夺下了苏薇手里的菜刀并拉开了二人说道。
“是不是虎?小两口吵架哪有拿刀的?”
“武庆啊!不是大爷我说你,那么大的人了天天没个正形,就知道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喝!还整天吆五呵六的!”
苏薇流着眼泪怒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知道他已经没救了紧了紧背上带子扭头就走。
苏薇!别走啊!武庆顾不上穿鞋便跟着跑了出去。
“苏薇你是不是要逼死我?”苏薇停下了脚步,充满厌恨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武庆,眼泪顺着脸颊肆意的流下。
“我们接下来靠什么活?我妈把工资都给我了,你却偷走了买酒喝,一人不过瘾还叫上那群纹龙画虎的一起喝,你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是不是喝点酒你就不是你了。”
说罢苏薇撸起了袖子露出了绳子抽打的淤痕。Μ.
看到这一幕武庆彻底清醒了。
“苏薇我既然娶了你就要赚钱养你!”
此话一出把苏薇给气笑了。
“我怎么就瞎了眼跟你结婚了?我现在没了奶豆豆也喝不上,家里连买面的粮票和钱都没有我看明天房租你拿什么交?”
说罢苏薇的眼泪更胜了蹲在地上放声痛哭。
武庆走了过去把苏薇背上的豆豆温柔的给抱了起来。
这一抱豆豆也不哭了。
苏薇站起来便要夺走豆豆,拉扯间豆豆又一次的哭了起来。
武庆怕把豆豆扯疼了,缓慢的松了手笑着说道。
“苏薇你在家看好豆豆,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发誓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
这一刻他眼里满是坚毅看起来再也没了以前吊儿郎当颓废的神情。
“给你机会?你想想咱结婚那么久了我给你多少次机会了?你为什么就不知好歹的呢?你说你想做点小生意结果被骗,我父母把老家的地卖了给你填补家用就想着让你能振作起来,你可倒好!能拿着钱去打叫什么老虎机?”
武庆原本是个造船厂的电焊工和苏薇结婚后手里就有了点钱就跟人学做生意。没曾想钱让人连哄带骗给骗走了。
从此武庆就变得一蹶不振整天喊着几个纹龙画虎的几个哥们天天喝,总是幻想着抓到那个骗他钱的骗子痛打他一顿,完全不顾家里人的感受。
苏薇的父母把老家的地给卖了想救济一下武庆,没曾想武庆轻信了别人的话说玩老虎机能赚大钱便跟着别人天天泡在赌博厅里,直到输完了才想起回家。
紧接着武庆母亲经常跟他说胸口不舒服,去医院一查发现是肺癌,这个病在当时很罕见,医生说这病只能化疗,奈何武庆没钱给母亲治病,没过多久母亲就病逝了。
1982年的那个冬天,苏薇带着豆豆去热电厂捡煤块不幸被火车碾断双腿从此再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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