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傻子

爷，去葡萄架下坐着吧，那里凉快呢。”

    四阿哥携着她漫步走到葡萄架下，那里摆着藤椅、竹榻和小几。小几上摆着个大肚子的南瓜白瓷壶，旁边两盏白瓷圆杯。

    “一向喜欢这种圆润的白瓷器具，让给烧一窑吧。”四阿哥坐下道。

    李薇坐藤椅上，不靠着他免得热。壶里是酸梅汤，知道他不喝干脆不给他倒，让玉瓶拿来铜剪子，亲手去葡萄架上剪了两串葡萄。交待拿去洗干净用井水镇着，一会儿送上来。

    葡萄架下虽然意境有了，但还是略热。四阿哥坐一会儿就一身汗，他天生爱出汗，衣服跟着也湿透了一大片。让看着都替他难受。

    李薇道：“要不要进屋换件衣服？这里有今天夏天新给做的袍子，都没上过身。”当年说要两一起做汉装，结果做好他就没穿过。可每年做新衣，照样还是给他做，就放她的箱子里，都有二十几套了。

    四阿哥被太阳晒的有些懒了，闻言半天才嗯了声，跟她进屋，临走前指着还太阳下的二格格道：“没看格格脸都晒红了？快带进去。不许擦汗吃冰水，只把汗湿的衣服换掉就行。”宫里养孩子规矩多的很，四阿哥也是这样长大的，虽然小时候恨嬷嬷和太监管的严，可长大了就知道里面有些事是很有道理的。只这个大汗后不能灌冷水冰饮解渴就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奶嬷嬷们赶紧抱着二格格进屋了。学步车留了外面正要收，四阿哥一眼看到，道：“那个学步车拿进来给看看。”

    屋里摆着冰山，老房子高梁纵深，阴凉气相当足，所以一进去两都打了个寒颤。玉瓶等已经找出了替换的衣服，李薇去屏风后，把外面让给他。

    玉瓶找出来的衣服正好是一起做的，他是月白色的大袖长衫，没腰带。她是桃红的大袖子短上衣和月白的大摆裙。李家时，李薇听额娘和阿玛说过，此时的汉族衣服已经和前朝时大不相同了。

    他们现穿的就是改良版的。

    李薇看四阿哥就少个文士帽，穿这身配上他那个头，怎么看怎么别扭。她自己把手往袖子里一缩，矮肩侧身一福，感觉挺像那么回事的。扮上就有那种感觉了，她干脆掩住口，学着戏台上的腔调拉长腔来了句：“公子~~怎么跑到小女子的闺房里来了？可是那不安好心的贼？待叫来家，将擒住，送到官府打板子！”

    四阿哥也跟着一甩袖，双手往前一揖：“啊，小姐，莫要高声啊。”

    屋里侍候的玉瓶和苏培盛都掩住口，禁不住笑了。都是看着四阿哥心情好，又想玩，他们当然要跟着捧场。不然主子演了，不笑，那不冷场了吗？

    四阿哥来了兴致，让玉瓶重新给李薇梳头，看到梳妆台上用的妆匣还是原来那套，问：“那套牙雕的呢？”

    李薇坐到妆台前，道：“怎么敢用呢？收起来了。”

    四阿哥：“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放箱子里，还拿给干什么？书房那里又不是没库房？拿出来用。”

    玉瓶只好忙去开箱子取那套东西，李薇让她慢点，晚上能摆出来就行了。

    四阿哥转头去了西厢，铺纸调和颜料，明显是想拿李薇作画了。

    李薇配合的梳了个汉家女子的髻，斜坐屏风前，手中举着个团扇摆造型。四阿哥左看右看，道：“不像，去拿把琴来。”

    李薇这里只有琴桌，没有琴。苏培盛看那琴桌也不成样子，赶紧跑回去开前院的库房，搬了琴和琴桌、香炉等一套过来。调好音，净手焚香后，李薇坐琴前，四阿哥还过来教她摆姿势。

    之后，她架着两边胳膊摆出弹琴和陶醉的样子足有一个小时！胳膊最后都要玉瓶后面帮她托着，她忍不住心里暗骂：净折腾！也没见后世有一幅的画！

    最后终于画完了，李薇赶紧跳起来活动快要僵掉的胳膊和腰，走到书桌前，见四阿哥正题词，老实说他的诗词造诣倒是高多了。

    她伸头一看，诗词意境先不提，这一笔狂草好像是一笔下来没有停歇，一气呵成，写的时候他的感觉一定很好。

    他今天刚来时她就觉得他的心情不错，现看不只是不错啊，简直是爽呆了，美呆了。美的他都有点不像他了。

    可现有什么好事啊？难道是福晋有身孕？

    想到这个让李薇整个都不好了。晚上用膳时也没什么精神。四阿哥晚膳后，让苏培盛把李薇当时拿到工匠处的学步车的图纸取来了。上面画的虽然清楚，就是太简单，上下两个圈，下面的圈粗一点，大一点，三条直线连着两个圈，下面再加了四个小轱辘。旁边的尺寸数字倒是很清楚。

    再看工匠做好的那个，才叫东西，才能拿出去给看。

    四阿哥一边另铺一张纸，打算重画一幅，一边吩咐苏培盛：“一会儿拿的图去，再做两个，一个给大格格送去，一个送到福晋那里去。”

    他的话音刚落，李薇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笑眯眯道：“四爷，二格格这会儿该喝水了，去看看。”

    她再若无其事，四阿哥也能看出来她这是不高兴了。苏培盛快把头垂到比桌子还低了。

    四阿哥嗯了声，等她出去自顾自的画完，把图给苏培盛。然后才去二格格的屋里。

    他回来后，李薇就给二格格寝室东尽头隔出个小间来，顶墙放下一张箱床，两边用一道大屏风隔开。

    四阿哥进来时，李薇正陪着二格格玩鲁班锁。其实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她的注意力就全他身上了。用现的规矩说是她不对，可她就是当时冲动了，现害怕了也不想请罪。

    只好一边害怕，一边僵着。心里恨自己怎么这时拗起来了呢？脸算个什么？赶紧扔了去抱大腿求原谅啊。

    四阿哥过来拉着她的手直接出去了，让玉瓶进去看着二格格。他们回到西厢，苏培盛已经出去了。

    坐下后，四阿哥盯着她看半天，把她看的垂头含胸不敢抬头后，才搂住她叹道：“爷替做面子，还生爷的气？也就是今天，爷的心情好，不跟计较。就算是福晋也不敢这么给爷脸子看，还二格格要喝水，怎么不想着给爷倒杯水？”

    李薇的手下面勾着他的手指。

    “这会儿不生气了就来闹爷。”他握着她的手拉上来，盯着她咬了她的手指一下。“这小脾气啊，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多。动不动就要恼一下，再一哄就好。简直是狗脾气。”

    才狗脾气。

    李薇心里暗骂。全家狗脾气。祖宗八代都是狗脾气。

    “是不是故意等着爷来哄？”四阿哥笑着过来咬她的嘴，来往亲到一起。倒榻上时，她还是心里带气，抱着他的胳膊使劲挠。

    “这是气还没消？小醋桶。一点好东西都要留给自己使，外一个不给是不是？给爷，给二格格，不给其他是不是？”四阿哥抓住她两只手。

    “不气，不气。乖啊。爷知道待爷好，爷都记着呢。”他趴她耳边说，“绝不会辜负。”

    净会说好听话！谁信谁是傻子！

    李薇眼泪汪汪的咬着他的胳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