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忘记了三个小时后自己还有率队的侦查任务。
等到身上的热发作起来时,季作山才意识到自己的发·情期提前了。
他趴在窗户边,难受地叫展雁潮的名字。
没人理会他。
季作山拍打着栏杆,却无法控制信息素从自己的四肢百骸内溢出,芳醇异常。
他的声音都变了:“别开玩笑,雁潮!”
那帐篷里没有展雁潮的身影,却多了几个寻味而来的窥探者,在附近探头探脑。
以前的季作山,哪里是这几根铁杆能拦得住的,但他费尽全部气力,也无法从这茅草顶和铁栅栏里逃出。
……战场上全是alpha,季作山做不到的,他们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等到展雁潮驾驶着机甲返回,发现粮仓这边的乱象,为时已晚。
他睚眦尽裂,当即用机甲碾了过去。
战前内讧杀人是大罪,更何况祸乱的源头也是展雁潮带来的,展父费尽心思,才保住了展雁潮不上军事法庭。
季作山醒来时,正好撞上了展雁潮出离愤怒的脸。
他指着季作山大骂:“你不会反抗啊!你就让他们——那样啊。你以前不是很能打的吗?”
季作山看着他任性跳脚的样子,想像以前一样给他找些借口。
但他累了。
展雁潮骂够了,也坐在了床边,短暂地反省了自己的过错:“我不该把你锁起来……但你放心,敢碰你的人,我全给杀了,以后我也不会嫌弃你,你放心。”
季作山微微发起抖来。
但他仍是淡淡的,他连生气都没力气了:“嗯。我知道了。”
他不大想看到展雁潮,但他根本下不了地,那些Alpha在发·情时全然是野兽,直接掰断了他的腿,而展雁潮被解了军职,只能天天待在家里。
一次两次地哄,三次四次地哄,展雁潮还受得了,成天对着一张死人脸,他难受得不行,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能把火撒在季作山身上。
他觉得季作山一定是在乎自己的态度,于是他反复表态:“我都说了!我不嫌弃你,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季作山几乎想笑。
他一个字都不肯对展雁潮再说。
展雁潮被逼无奈,某日灵光一现,冒了个好主意出来。
他把季作山的情况告诉了他的弟妹。
几个孩子又惊又怕,个个吵着要来看哥哥,展雁潮兴冲冲地把几个孩子载回家,刚进卧室门,就扬声道:“小季,你看看,谁来了?”
季作山放下书,往门口看了一眼。
看到那几张泪水涟涟的小脸时,季作山突然失控了。
他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惨声叫道:“出去!!!让他们出去!!”
弟妹被他的失控惊住了,一个个哭得更凶。
展雁潮不满道:“你不认识他们了?这是你的弟妹呀。”
季作山不说话,而展雁潮推了推其中一个,急道:“快去呀,去找你哥哥。”
被他推出去的四妹颤抖着说:“二哥,我,我先出去,你别难过。”
说完,她飞快地跑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也跟小兔子似的,眼睛红红,逃得一个比一个快。
展雁潮简直是莫名其妙:“叫他们来干嘛的,跑什么啊。”
季作山掀开了被子,怒视着展雁潮。
他不会指责人,此时气得浑身哆嗦,说出口的话却也是轻飘飘的一句:“展雁潮,你太过分了。”
展雁潮一脸茫然:“我怎么了?”
季作山张口结舌了。
他本来有无穷的恨要说,但看到展雁潮这个样子,他已经全然失去了向他说清心中所想的气力。
……就这样吧。还有什么可说的。
季作山不追究了,展雁潮却来了劲头,他问:“季作山,你到底要什么?我都说了,那些人死了——”
季作山背对着他,想,接下来他一定会说,自己不计较了。
……那岂不是很伟大。
在展雁潮悻悻然离开后,季作山看着天花板,惨笑出声,随后呕了一口血出来。
季作山就这样得过且过着,并开始想,等伤好后,他要离开展家,离开展雁潮。
展雁潮这样的孩子气,他真的消受不起了。
他不想再有下一次。
他向弟妹讲了自己的计划,弟妹也是全力支持,并说要和二哥一起走,他们几个也已成人,可以养二哥。
他们约定了离开的日期,以及再次见面的地点。
谁想到,在他预备离开的那天,虫族的一支部队绕行到了部队后方,投下了大量机械虫。
后方虽然也有预备机甲,但能作战的人基本都是Beta和少量水准不高的Alpha,因此展雁潮也参与了守卫队,驾驶自己的机甲冲了出去。
混乱之中,季作山想要去找自己的弟妹,却与一只从天而降的机械虫撞了个正着。
既然是碰见了,再逃也没有意义。
最终,他和机械虫一起倒在了被轰出几个缺口的堡垒废墟边,机械虫的足肢穿透了他的肺脏,而他用一根钢材贯穿了机械虫的脑髓。
在死前,他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看到了展雁潮从机甲中走出,急匆匆地寻找他的模样,以及把自己的弟妹叫来盘问时眼睛血红的模样。
他听到四妹大喊,二哥趁乱走了,你再也找不到他了。
展雁潮一把把四妹推翻在地,冲身旁几个展家的兵卫吼:“天涯海角,也得给我把他捉回来。”
听到这话,季作山笑了。
在彻底丧失意识前,他将自己挪到一处燃烧的房屋边,扑入了一团烈火之中。
烈火会烧去他的脸和身体,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让展雁潮找到了。
而他唯一的遗憾是,那个和弟妹们约定的地方,他再也不能去了。
看完一整条故事线,池小池陷入了沉默。
他简明扼要地发表了观后感:“小瘪犊子。”
061对这个定位表示了认可。
池小池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而061给出的回答让他略略松了一口气。
现在距离二人满18岁还有半年,他们还在上机甲学校。
这回,展雁潮又闹出了幺蛾子来。
有几个新转学来的学生还不晓得展雁潮的厉害,当然也不知道展雁潮和季作山的关系。
在他们眼里,季作山和展雁潮穿着一样的校服,应该也是身份不低的学生才对。
一个叫罗茜的女孩看着沉默又英俊的季作山,心里喜欢,就拉着季作山说话。
展雁潮发现后,冷笑道,这是我的人牲,你别动。
罗茜是最看不惯“人牲”这一存在的,而季作山看起来又实在惹人喜欢,她就随口道,展,按照你的实力,你也不需要人牲,不如给我吧。
结果,那周刚回家,季作山就被憋着火的展雁潮抽了十几鞭子,关进了为他预备的小棺材里,等他被熬得受不住了,展雁潮才得意洋洋地邀请了那天包括罗茜在内的所有人,让他们来看看,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
听到罗茜近乎于挑衅的发言,展雁潮冷笑了,低头看向季作山:“小季,挺厉害的啊。才见了几面,就把人勾搭成这样了。”
罗茜不客气道:“我在跟季作山说话,你插什么嘴。”
展雁潮笑道:“好,你跟他说话。我看他不经我允许能跟你说什么。”
罗茜鼓励地望着季作山,掌心向上平摊着,发出了诚恳的邀请:“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不需要人牲,你只需要做我的练习伙伴。”
展雁潮颇觉好笑:“好啊,听起来是挺诱人的条件。要是小季答应,我就放他走。”
罗茜挑眉:“你说真的?”
展雁潮拿鞭子一指,嚣张道:“这里有这么多人,都是见证。”
上一次,季作山也接受过这样的邀请。
但那时的季作山身上难受得很,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留在这里,我也能做Alpha的。
再说,他也不敢完全信任罗茜,他怕那又是一个展雁潮蓄谋已久、用来刺探他真心的玩笑。
而这一回,季作山摇摇晃晃地抬起手来。
展雁潮丝毫不以为意。
他相信,季作山一定会把罗茜的手推开。
然而,季作山满布伤痕的手,竟然轻轻搭上了罗茜摊开的掌心。
旋即,他往前一扑,浑身滚烫地落进了罗茜的怀抱中。
见状,展雁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双颊又热又辣,像是被人狠狠掼了两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