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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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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回过身来,看了墙上的照片一眼。

    这正是他开拍前,甘彧按照他的指示,反复确认过具体位置的道具之一。

    那照片是剧组带来的合影照,上面有七个人,正是他们参演的七人穿着高中时的校服的模样。

    他微微眯眼,想要看得再清楚些,脚步却不自觉地往上赶,赶着为七人收拾行李去,视线却也一直追随着那张照片,动作显得又局促又可笑,却又透出一股温柔的怀恋。

    不必参演的甘彧抱臂看向池小池,目光中尽是温柔克制的欣赏之色。

    他不是第一次看池小池演电影,却是第一次看到现场。

    只能说他是天生为镜头而生的,那种难以言喻的灵性与魅力,只要看入了眼,就能轻易让人动心。

    有他的戏份,全部一条过。

    ……在其他人被导演叫去挨骂时,池小池借口补妆,和甘家兄妹回了化妆间。

    他对摘戴美瞳这件事还不大熟练,因此就全权交给了甘彧。

    甘彧细心地取下那两层薄膜,又为他滴了舒缓眼疲劳的眼药水,轻吹了两下,叫他闭目休息,一双手又按在了他的肩胛位置,示意自己一直在,叫他可以放心闭眼,不必害怕。

    这份体贴,让池小池实在忍不住去联想点儿什么。

    甘棠一边给池小池挑衣服一边问:“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装瞎子呢。如果是怕别人知道你瞳色异常,只要戴美瞳就能解决的呀。”

    池小池闭目养神,嗓音懒洋洋的:“是啊,为什么呢。”

    宋纯阳本人单纯,从来不会想这些问题,他只觉得这样是一种无关痛痒的情·趣,会和袁本善他们更亲近而已,在能帮助到别人的时候,他也从不忌讳揭破自己的阴阳眼身份。

    宋纯阳是这样想的,那袁本善呢?

    “因为‘瞎子’就意味着麻烦啊。谁愿意跟一个瞎子组队呢。”他淡淡道,“袁本善并不想让别人跟我们组队、分享信息,在他看来,我是他的,这双阴阳眼就该是他的,应该成为他活下来的最大筹码,如果给别人用,那岂不是让别人白白占了便宜?”

    甘彧取了软巾,把从他眼里流下的眼药水擦干净,简单总结了池小池的分析:“利己主义。”

    池小池耸肩:“我可没说利己有什么不好。利己不损人,反倒是很高明的表现。”

    甘彧反问:“如果有些人是损人而利己呢。”

    “那在他身边的人就得放聪明点儿了。”池小池说,“善良需要一颗温热的心,也需要牙齿和利爪。前者用来善待别人,后者用来保护自己。”

    二人一唱一和,几乎把池小池想对宋纯阳说的话说尽了。

    宋纯阳唯一的问题是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第一次见识到人心的残毒,就付出了太过惨烈的代价。

    池小池不怕宋纯阳认识不到黑暗,只怕他不再相信光明。

    不过,如果十次任务后,有奚楼陪在他身边,或许就不必担心了。

    思及此,他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抿嘴轻轻一笑。

    甘彧实在忍不住,探出手指,隔着肉体,轻抚了抚池小池沾着些许水雾的睫毛。

    ……他太喜欢这个样子的池小池了。

    除了池小池外,第一天、第二天的拍摄进程都不很顺利,因此袁本善进入关巧巧房间为她送饭时,脸色阴郁得很。

    这两日来,关巧巧都把自己关在房内,吃喝全要别人来送。

    随着照片中人影的逼近,她的情况愈发严重,关巧巧已经病态到全然无法离开房间,只有这个有鬼的房间才能给她一丝安全感。

    但这样的安全感也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根本无法使人真正感到安慰,只能逼人一步步滑入崩溃的深渊。

    “夜归人”背对着她,藏匿了自己的形影,反倒令关巧巧愈加惴惴,她疯狂地想要去查看那幅照片里的“夜归人”已经走到了哪里,但又没有勇气。

    几日来,她的神经已经被磨得纤细如弦,拨之欲断,看到袁本善时,她猛然翻坐起来,青白枯槁的脸上重又浮现出一丝希望:“纯阳他找到办法没有?”

    袁本善答:“他还在想。”

    这只是搪塞的话而已。

    谁都知道关巧巧死定了,只是死早死晚的问题,偏偏当事人还怀揣着一丝希望。

    希望有的时候要比绝望更折磨人。

    “想!想想想!”关巧巧失控地尖叫起来,“到底什么时候能想出来!倒是给我一个时间啊?!”

    袁本善冷了面孔,强忍不耐。

    没人乐意看一个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与歇斯底里,这不会让人产生任何愉悦感。

    他将便当放下:“吃饭吧。”

    关巧巧盯住了袁本善,怀疑道:“袁本善,你是不是对纯阳说了什么?他怎么都不来看我了?”

    这些天来,关巧巧疑神疑鬼的事儿做多了,着实令人讨厌,宋纯阳又是个傻的,常找袁本善碎碎念“如果早把阴阳眼分她一只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再加上任务执行不顺,种种事情综合起来,袁本善嘴角的冷笑压都压不住了:“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关巧巧一滞,微微下陷的眼睛死死盯着袁本善:“我做了什么,你也做了什么。别想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净。”

    袁本善不想和她多说了,怪笑一声,便转过了头去。

    但这一声笑却彻底刺激到了关巧巧脆弱敏感的神经。

    她一把掀开被子,道:“你打算把我当成弃子了?”

    袁本善压低声音,反唇相讥:“你这样的合作伙伴,还有什么存留的价值吗?……一个随时都会死的人!”

    那个评价显然刺激到了关巧巧,她哈了一声,脸已近扭曲:“是吗?袁本善,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袁本善还在反刍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关巧巧自床跳下,尖着嗓子喊:“纯——”

    袁本善见势不妙,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手揪住她的头发,干脆利落地按住,往床沿上狠狠一磕!

    关巧巧登时软了身子,只觉天旋地转,腥热的味道自发间汩汩淌下,迷了眼。

    她以为自己的痛觉早就被恐惧麻痹了,然而真的被撞了这一下,仍是疼得浑身乱抽。

    这两天来,大家都习惯了她的大喊大叫,她再如何发疯叫喊,大家也只当她又发了病,绝不会轻易前来查看了。

    疼痛激发出了她冲动的恶意,她扭曲着声音威胁他:“你不赶紧想办法救我,我就让纯阳知道你那些破事。我死了,你也别想好好活!”

    袁本善看着她,没有吭声。

    绝望和希望的交迫让关巧巧整个儿发疯了,阴阳怪气道:“袁医生,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你可是最后一个看见我的人。你杀了我,嫌疑最大的就是你。”

    袁本善又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笑了。

    他问:“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呢?你要找纯阳说什么?……啊,是我们合谋的事情,对吗。可你有什么证据呢。”

    关巧巧:“别忘了,我有手机——”

    袁本善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笑道:“……你是说这个?”

    自从怀疑关巧巧泄密后,袁本善就开始着手销毁证据。

    他自己的手机在来的路上丢失了,可能是被扒手窃走,倒省得他花心思毁灭证据。关巧巧的手机则被他趁着上次送饭的机会摸走,泡进了水中,存储卡也抽出来掰作两半,冲入马桶,彻底毁坏,再无修复的可能。

    在异世界中,手机信号为零,根本无法使用,还不如一块板砖顶用,因此关巧巧甚至没有发现手机丢失。

    关巧巧再次陷入狂乱,奋力挣扎起来,低吼道:“那我就亲口告诉他!不需要什么证据!我快死了,我怕什么?我还怕什么?!”

    “是吗?”

    袁本善把床单从床上扯下,慢条斯理道:“那我们试试看啊。”

    人在疯狂中容易失去理智,等到发现自己的手被缚在了钢制的床栏边,关巧巧才慌了神:“袁本善,你干什么?!”

    袁本善一言不发,将枕巾取来,牢牢堵住她的嘴,将关巧巧的四肢绑缚在床上,打了手术结。

    做完这一切,袁本善走向了那幅照片。

    关巧巧猜到了他要作什么,顿时发出了惊恐万状的悲鸣。

    “不是说快死了吗。”袁本善道,“不是说‘什么也不怕’吗。”

    他托起那相框,用力一抬一举,将相框翻转了过来!

    关巧巧喉间迸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却被堵绝在一团枕巾下。

    她一边恐惧到干呕,一边发出含混的怒声,大概是恶毒至极的诅咒。

    袁本善却没心思继续听她发难,从挣扎不已的关巧巧身上取了房门钥匙,走出门来,锁了门,将钥匙揣入口袋,迈步远去。

    他可以不杀人,但鬼可以啊。

    那视线又铺天盖地地将关巧巧笼罩住了。

    关巧巧被绑缚在床上,动弹不得,胸膛不住起伏,不敢去看那照片,却又忍不住去看。

    她终是小心翼翼地分了一点点余光过去。

    照片中仍是一片皑皑雪原,莽莽苍苍,然而那夜归人的身影并未继续扩大,甚至比前几天的规模更小了一点,

    但是,那被窥视感却是有增无减,折磨得她不住用头撞击床板。

    怎么回事?那夜归人不是走远了吗?

    而且照片中的画面,总给关巧巧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好像与之前她所看到的照片不尽相同。

    她鼓足了勇气,才正眼看了过去。

    渐渐地,关巧巧张大了眼睛。

    ……她发现了。

    画面中的白,不是雪原的白,而是瞳孔的白。

    而那墨色的黑点,正是静止的瞳仁,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上的她。

    她张大嘴巴,唇角淌出口涎,一声嘶哑的悲鸣从胸腔里挤出,恐惧得不似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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