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哪里不知太子禁足勾起了不少人五花八门的心思,后宫使人探东宫消息不过是寻常之举,若是以为此就是媛贵妃所为,自然武断:“再言。”
“是,陛下,”左平道定了定神:“东宫之中一名侍妾颇为可疑,此女名为苏樱,询问时她神色慌张,身抖如筛,许是目击者,臣已将其扣押。”
若是目击者,仅仅是瞧见刺客伤人,何至于吓到如此,方才询问时她神色慌张,眼神躲闪,分明还有隐情,左平道自不会留她在东宫,着人立马带出宫去了。
对于此等重要的证人,左平道从来不会暂缓处理,缓一刻就有可能被人灭口,太子被刺是大案,后面走向如何不重要,他身为大理寺卿有必要在元帝面前表明态度。
元帝若是要查到底,他陪到底便是。
事发紧急,左平道夜半入宫,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么多线索已是不易,见他双眼通红,面露疲态,元帝终于坐下:“你也辛苦,出宫暂歇,此事直接与朕回报。”
左平道深知其中利害,只是这夜半折腾得如此厉害,怕是朝中大臣们明日便得到消息。
朝堂之上又要好看了。
左平道嘴角轻抿,到时来大理寺打探消息者众,他要提前敲打底下的人,敢随意吐露给大理寺寺招来横祸,休怪他不客气!
左平道应后离开御书房,元帝长吁一口气,洪公公也能拿捏陛下心思,若说不喜皇后是真,但立了太子也是真,如今太子遇袭,陛下到底是何心思?
洪公公一直随侍,全程看在眼里,如今几位皇子与太子的争斗已经白热化,可他们哪知这已经犯了元帝的大忌讳,元帝如今康健,不显半分颓然,他们就争得如此激烈。
只是这继位之人确也涉及社稷安稳,马虎不得啊。
洪公公伴元帝多年,知道元帝是个心深的,此时也不敢说话,垂着头,看着手中拂尘。
“洪公公。”
“老奴在,陛下可是要就寝?”
“你说——此事该如何?”左平道都能想到明日之事,元帝自是能想到明日会有各种阴谋论,各种指责,顺着此事再生出许多事端,唐相贼心不死,此事或是被他利用。
洪公公抿紧了唇,他只是一个无根的内侍啊,这事关大统,就是他仗着资历深也不敢多说话呀,他可是最清楚陛下对皇后母子的心思,当年立太子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
立太子后,镇北侯方才心甘情愿地去了北关,这本是一桩交易!
“陛下。”洪公公的汗毛倒竖:“老奴不过一阉人,哪能知晓这等大事,不如等左大人查完以后再论,陛下,夜已深,还是先就寝吧。”
元帝看着洪公公,这老阉人就是个人精,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还守在他身边,别的没有,倒是把他的深心思学了九成:“罢了,太子横竖还活着,先就寝。”
洪公公骇然,赶忙低下头,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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