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不能相认,萧令瑶干笑几声,低头忙对名录,好歹是把柳苑对付了过去。
而在衡山书院的静室中,程吾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窗边,看着书院里那棵参天大树,目光微移,落到院落中的那些聘礼上,这是镇北侯托人送来的。
他本人不能进亲,如何迎亲仍在商议中,但聘礼是实打实地拿出了诚意,如今就连陛下也松口,加上孙女本人的意愿,这桩亲事居然无可拒绝!
“祖父,孙儿不孝,以后难在祖父身侧尽孝,还请祖父原谅则个。”程岑一袭素装,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微微垂首,哪怕程吾未转身,她也能感受到祖父的滔天怒火。
程吾无力地闭上眼睛,仍记得儿子、儿媳故去后,他抱着小小的程岑有多无助,自打那时起,他亲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如何会成了这样的心性!
坑害太子,甚至手上沾了一条人命,如今居然要与那陈天啸做续弦!
“我问你,此事可是你起的头?!”程吾终于转身,怒不可遏道:“你可知这镇北侯一直以来都不安稳,若有一日……”
“祖父!”程岑打断了祖父的说话:“此事并非孙女挑头,孙女这半年多在江南一直安心呆在书院,跟随叔父潜心育人,在江南也小有名声,这些事情祖父是知道的。”
“此次是镇北侯麾下一名姓蒋的副将寻来江南,与孙女提及此事。”程岑说道:“彼时孙女并不知道世子身故,侯爷进京,众多烦扰一概不知,所以当时只觉得愕然。”
程吾听得火起骤起,愤然逼问道:“既是如此,你如何又应了?”
“祖父听孙女细言,事后听得陛下与侯爷有了心结,此番因为世子身故恐怕已经水火不容,孙女听到此才有一念!”程岑埋首道:“祖父难道敢说对陛下没有怨言?“
程吾胸口一痛,正是被孙女说中心事!
上回因为她造的恶,导致他不得不给元帝与了祝词,只是这祝词是口不对心,他心中并不好受,若说没有心结怎么可能,这分明是陛下借机暗算了程家,裹挟于他!
“那又如何?他是九五至尊,陛下是百姓的天,区区祝词而已,何况若不是你生了歹念,岂能让陛下拿捏程家?”程吾自认为还没有老糊涂,懊恼道:“你还不自省?”
程岑心中不服,但哪敢表露出来,此事也算是先斩后奏,若无她的首肯,镇北侯那边也不敢动作,更不会放出风声,她声音才变低了些:“祖父,孙女只是为程家好。”
“好,如何个好法,你倒是说说。”
“孙女不孝,自己送上把柄给了陛下,才让陛下有了拿捏程家的机会,此事算来都是孙女的错,连累了祖父,于长远看,镇北侯何尝不能成为程家的靠山?”
程岑此话一出,程吾老爷子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元帝若是虎,镇北侯难道不是狼?
这虎狼之间,居然敢说哪一只能成为靠山?只怕都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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