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加宽容,可毕竟是失了双亲的孩子,她打小就擅长察颜观色,学会看着大人的脸色过活,她越是如此,老夫越是心疼。”
念及往事,程吾老先生的眼角微红:“对她种种的小心机也没有及时纠正,长此以往才让她对自己的聪明十分自信,殊不知她的聪明不够隐忍,只能流于表面。”
秦风的手一顿,的确如此,女子聪明者不在少数,但能隐忍者会适时调整,不时变化,而流于表面之人只想利用这聪明达成目的,却少了蛰伏的隐忍,能让人看得出来。
若是被人察之,这聪明的意义也只能付诸东流,这聪明还可能为他人所用,比如元帝,比如那镇北侯!
“是老夫的错,当年她下定决心入东宫时,老夫其实早隐隐察觉她的野心,当时未曾阻拦,结果铸就大错,如今她二嫁,依旧是冲着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去的……”
“此次老夫绝不能让程家与她一同陪葬,程家的同族,还有衡山书院的学生们都与程家的声名息息相关,老夫如何能让他们一道背负污名!”
“老夫甚至想过要以死明志,让天下人看看程家的风骨!”程吾老先生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滚落:“老夫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陛下一封来信让老夫再无选择。”
果然是元帝有插手,就说元帝一定看得清楚镇北侯的用意还欣然同意这桩亲事,放镇北侯的人入都城送嫁妆,果然是有后手,准备在最后迎头一击!
秦风让自己冷静下来,默默地问道:“莫不是陛下授意您与程岑断绝祖孙关系?”
“陛下岂会明示?”程吾老先生睁开略显浑浊的双眼:“陛下手握岑儿的把柄,只说一句书院清名不保,连累万千学子,老夫就只能退让一步。”
“死岂能解决?老夫若是一死岂不是心虚的表现?同样会招来猜疑与骂名,让子孙受累,让学生受累,这条老命还得先护着才是。”
秦风看着灯光下的老人家,平白生了不少霜发,增添了老态,他心中涌出一股酸意,生死不得,为了学生和家人,老先生还得挺直了腰杆活着,这何尝不是一种生不如死?
陛下始终是杀伐果断的陛下,将程吾老先生逼到了死角!
“若县主悟到先生所图后能够放下心中执念,安安稳稳地做镇北侯夫人,也能善终。”秦风说道:“人人都猜那镇北侯主管着大军,心中不安稳,依晚辈来看——他有反心。”
程吾老先生打了个寒蝉,嘴角的笑意中涩意更浓,秦风又说道:“此次世子爷死在隋城,虽说是病亡,但镇北侯疑心难消,此事又或成为导火索,若非时机未成熟,此次……”
秦风的话有留白,程吾老先生却听得出来其中的深意,若有条件,镇北侯必反,到时候他的岑儿便与陈天啸一道成为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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