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着那碗糙劣的茶汤,赶紧赔笑道:“掌柜的,这姑娘今天刚到茶坊,以前都是穷苦出身,哪知道怎么沏茶呀?
您等上个把月再看,我管保把她们的手艺拾掇的像模像样。”
“个把月等不得,”龙秀廉摇头道,“我明天就要开张。”
“这,这却难了些。”
“银子我有,亏待不了你,明天别让我再看见这样的茶汤。”
“这也不光是银子的事,您是内行人,这点茶的手艺哪是一朝一夕能学会,您看看这……”煎茶校尉声音越来越小,渐渐不敢说话了。
龙秀廉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但这笑容让她甚是恐惧。
“掌柜的,您时才说明天开张,明,明天是吧,明,明天的茶汤肯定不是这样。”
龙秀廉一笑,打开折扇摇了两下,起身离去。
煎茶校尉只觉胸口一阵阵隐痛,半响平复不下来。
一名茶博士给她端了碗茶,煎茶校尉端着茶碗,猛然摔在了地上:“这特么叫茶么?地沟里脏水都比这强,我是怎么教你们的?都特么别睡了,拿茶壶来!今晚上熬一宿,我看你们学不学的会!”
……
翌日,生意开张,起名为秀轩茶坊。
茶坊开了三天,龙秀廉站在茶坊二楼,默默看着大厅里的客人。
客人不少,但龙秀廉似乎并不满意。
“客人粗糙了些,”龙秀廉抿了一口茶,“却和这茶汤一样的粗糙。”
孙千里在旁笑道:“茶坊刚开张,待日后名声响亮些,文人雅士自然就来了。”
龙秀廉摇头道:“你且看这些茶博士,除了沏茶卖笑,什么都不会,茶沏的也不像样,还指望来什么文人雅士?”
孙千里会意:“我明日便去请些琴师来,教她们些弹唱的本事。”
“不必了,琴师我带来了,”龙秀廉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把客人都送走吧,让茶博士今夜便开始学琴。”
孙千里不敢不从,赶紧命人驱散了客人,把茶博士集中在了一处。
龙秀廉带着一名白衣男子来到了大堂中央,微笑道:“且弹一曲,给她们听听。”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似木人一般,坐在大堂中央,开始抚琴。
他弹奏了一曲《钗头凤》,曲调悠扬,听的众人如痴如醉。
煎茶校尉赞叹一声道:“好琴技,便是到了莺歌院,也见不到这么好的琴技。”
龙秀廉低头问道:“学得会么?”
“这,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煎茶校尉干笑两声。
龙秀廉也随着笑了。
煎茶校尉满身恶寒,连连点头道:“学得会,学不会我打死她们,今夜就让她们学,好好的学!”
“这就对了,”龙秀廉收起折扇道,“先学琴,再学歌,再学舞,这位琴师样样精通。”
煎茶校尉小心问道:“不知这位琴师如何称呼?”
“不用称呼,他就叫琴师,以后他就住在这里。”
煎茶校尉不敢多问,且静静听琴。
弹过一曲《钗头凤》,又弹了一首《蝶恋花》,《蝶恋花》曲终,琴声戛然而止。
煎茶校尉道:“怎就不弹了?”
龙秀廉道:“他饿了,给他口饭吃。”
煎茶校尉起身道:“我去准备些酒菜。”
“不用酒菜,”龙秀廉摇摇头道,“一碗白饭,一碗清水,足矣。”
不多时,一名茶博士送上来一碗白饭和一碗清水。
龙秀廉让她直接把饭放在地上。
琴师蹲在地上,用手抓着饭,送进了嘴里。
孙千里盯着那琴师看了许久,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白,白悦山!
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悚惧之间,忽听有人叩门,伙计开门正要查看,孙千里抢先一步去了门外。
他想透口气。
门外站着一名男子,恭恭敬敬送上一封书信。
孙千里皱眉道:“这信是给谁的?”
男子答道:“给你家掌柜,是我们大司空送来的,请转告你家掌柜,我们大司空就在京城。”
大司空是谁?
买卖刚刚开张,他怎么会认识我们掌柜?
难道和冢宰大人和旧相识?
孙千里没有多问,拿着书信道:“书信我收下,你请回吧。”
男子站在门口,没有走:“这封书信,请掌柜即刻过目,我在这里等掌柜回音。”
孙千里逡着眼睛看着这男子。
这厮好无礼。
可男子毫无惧意,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孙千里拿着书信交给了龙秀廉,在耳畔低语了两句。
龙秀廉拆开书信看了一眼,随即放在烛火上烧了。
“告诉那送信的,让他转告大司空,这事情,我答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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