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您看这么多乞丐。”门口的小伙计满脸急色。
孟茯苓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走上前,冷眼扫过堵在门口的乞丐,少说有几十个,不知是谁从哪里找来的?
乞丐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她就是天源酒楼的东家!”
众乞丐们听了这句话,似得到暗号一样,同时停止敲碗,冲着孟茯苓,齐齐跪下,“求东家赏口吃的吧…………”
刚才个个都口气嚣张地嚷着,这会才做出这副可怜相,难道不觉得太晚了吗?
孟茯苓很火大,这些乞丐都一股脑的到门口乞讨,不仅是外面的客人进不来,连刚入座的客人都露出嫌弃的表情。
“赏口饭吃?你们都挡在门口,阻了我做生意,我都快要被你们弄得没饭吃了,还怎么赏你们口饭吃?”她拉住欲上前的祁煊,冷声道。
孟茯苓语气冷然,却带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威慑力,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愣住,客人们思索了孟茯苓话中之意,似乎这乞丐一时间涌到酒楼门口,有些蹊跷。
众客人再看这一场景的时候,便带了几分审视。
一群乞丐闻言,也都愣住了,一时也想不到该怎么应对。
孟茯苓见状,讽笑道:“怎么?大家不妨等一等,等我这生意不忙了,再来后门口,我给大家拿饭菜。”
乞丐们面面相觑,心里都存着疑惑,他们都这样了,这孟东家还肯给他们饭吃?
“孟东家,今日上门的客人不在少数,你要他们等到什么时候?既然不想施舍,直说便是,为何要这般做足了表面功夫,倒是让人笑话了。”
众人闻声,往门外看去,外面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马车旁站了两名打扮华贵的女子,与数名丫鬟。
说话的是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女子含着喻意不明的笑意。
孟茯苓冷笑,又是洛瑶和祁玉,这两人总是如阴魂般不散,真是恶心人。
这次的手段依旧很拙劣,真以为凭着乞丐,就能给她添堵、坏她与酒楼的名声?
乞丐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其中一个乞丐吆喝道:“就是啊!东家,您让俺们兄弟等着,可得等到什么时候?”
乞丐们都是纷纷附和,“是啊,咱们都还没吃饭呢,您这生意这么好,俺们得等到啥时候,您才不忙啊……………”
客人们都是看向孟茯苓,都很好奇,她会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可不好处理啊!
外面不知是谁高喊一声,“要是没善心就别假惺惺了,直接说就是了………”
孟茯苓知道喊出这话的人,定是洛瑶她们请来的托儿。
“怎么?我是欠了你们的?你们这口气,像是我欠了你们的一样,你们没吃饭?与我何干?”孟茯苓句句冷厉,既然想害她,她又何必客气?
不等谁开口,孟茯苓又道:“你们没饭吃,应该找朝廷说去,跑来找我,好没道理!我不过是一介商女,辛苦混口饭而已。”
孟茯苓语气凉薄,说话间,眼睛冷冷盯着洛瑶和祁玉。
有些官员、商贾为了讨好祁煊,都纷纷站出来说话了,“孟东家不曾欠你们的,为何要管你们的吃喝?”
“就是,别以为孟东家心善,你们就蹬鼻子上脸,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不成?”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全出声给孟茯苓帮腔,局势瞬间逆转。
“孟茯苓,你煽动人心的本事真不小,果然是个不要脸的祸水!”祁玉本来是不敢来招惹孟茯苓的,毕竟祁煊之前亲自到定安王府,出言威胁他们,连她爹都妥协了。
但是,今日洛瑶找上她,令她更加憎恨孟茯苓。
她一直心仪尚启延,尚启延在美食大赛决赛之时当众帮孟茯苓,之后,又时常往将军府跑,她都知道。
只是碍于祁煊的威胁,她不得不隐忍,是受洛瑶的一番挑拨,她才和洛瑶一起来。
洛瑶说得对,孟茯苓不过是个村姑,凭什么不将她放在眼里?凭什么让祁煊和尚启延都上心?
祁玉脑子被愤恨占据着,竟一时忽略了祁煊就站在孟茯苓身边,说出这番触及他底线的话。
果然,祁煊大怒,“你说谁不要脸?有胆再给我说一次!”
他容不得任何人辱骂孟茯苓,这个祁玉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孟茯苓,已令他起了‘收拾’之心。
“啊!大、大哥,我没有。”祁玉被祁煊的怒喝声惊回了理智,瞬间便泄了气。
洛瑶见祁玉如此没用,暗骂了几句,不想她说出不合宜的话,便笑道:“孟东家,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之前还要他们先等着?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讨个好名声。再则,你说你只是混口饭吃,却不知这群乞丐比你更惨,你讨得是几百、甚至几千两银子的饭,可他们讨得却是真真正正的饭!”
洛瑶说着,暗暗扫了站在最前面的乞丐一眼,那乞丐急忙磕头,又是哭喊着:“求求东家赏口饭吃吧…………”
其他乞丐也很有默契,跟着磕头哭喊,年老的乞丐,又匍匐在地,若是孟茯苓说个‘不’字,只怕会落一个冷酷无情的名声。
“比我更惨?洛大小姐,你这话真好笑,是我把他们弄得这么惨的吗?是我让他们变成乞丐的吗?”孟茯苓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大笑了起来。
洛瑶被呛得脸色通红,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应答。
刚好,人群里又有人高喊:“孟东家,你这么有钱,也不施舍点给乞丐,真是没良心!”
“把说话之人拉出来。”孟茯苓眸色一沉,对身后的无意道。
“是,夫人!”无意得令,就走向人群,也许是她身上的气势太强大,乞丐们不由自主地给她让道。
她很快就将混在人群里,煽风点火的人拉了出来。
“救命啊!孟东家要杀人灭口了、快救救我!”那人夸张的叫嚷着。
无意很不耐烦,将他扔到地上。
那人竟还在地上打起滚来,企图蒙混过关,嘴里叫得更大声了,“哎哟!我只不过是说句公道话,你为什么要抓我,你这就是心虚!”
客人们大多是有身份的人,自是见不惯这种无赖,是以,多数人劝孟茯苓把这人送去衙门、把这些故意找茬的乞丐都轰出去。
孟茯苓客套几句,却没有照做,她冷眼看向那人,“心虚的人是你吧?你若不心虚,为何总是隐藏在人群里不敢出面?要真的对我有什么意见,倒不如站出来说话,比较畅亮。”
那人被孟茯苓的眼神,唬得更加虚心,说话时,更显得吞吐了,“你这么有钱,对乞丐却这么无情,只不过是一顿饭,对你而言又没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这世上有钱的人,就应该无条件的帮助没钱的人,不帮助,就是罪不可赎?”孟茯苓哧笑一声,反问道。
“你是强词夺理,做人不就该有善心,行善积德吗?”那人被孟茯苓这话堵得无法辩驳,张口结舌道。
那人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不等孟茯苓开口,又抢白道:“对,就是行善积德,你不肯行善积德,就是缺德!”
不成想,他这话惹怒了在场众多客人,这话可不就影射到他们?他们哪个不是有钱的主?难道没行善积德,便是缺德?
一时之间,那人引来众人炮轰,甚至有的客人说要帮孟茯苓处理了这狗杂碎。
孟茯苓这回没理会那些客人,唇边的笑意更冷,“我强词夺理?我缺德?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赚回来的,我有权决定如何花用。而你,随随便便一句不行善积德,就是缺德,便要逼有钱人用自己的血汗钱、去帮助这些有手有脚,却不愿意干活的人?”
时文乐适时接过孟茯苓的话尾,“那天下人干脆都不要干活,只管跟那些有钱人要钱要饭。”
“孟东家这话说得对,人家有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为什么非得接济你们?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不缺手脚,为何不去自己找活干赚钱?要饭还要得这么嚣张,真是不要脸!”
众客人越来越气愤,都谴责这群乞丐,洛瑶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头一次知道何为尴尬。
祁玉更没想到,孟茯苓几句话,就将事情扭转了局势,惧于祁煊的压力,她又不敢帮腔,只能狠狠地瞪着孟茯苓。
转而,她又悄悄拉了拉洛瑶的袖子,“洛姐姐,现在该怎么办?”
洛瑶忍着心里的厌恶,没甩掉祁玉的手,小声道:“无事。”
说完,她定了定心神,微笑道:“孟东家,你伶牙俐齿,又有这么多贵客相助,这群乞丐自然是说不过你了。”
这是要作罢了?孟茯苓暗笑,可没这么容易呢。
她没接洛瑶的话,对着众客人笑道:“大家可知道,这位姑娘正是洛丞相的千金?听闻丞相大人宅心仁厚,不知洛小姐可愿带回这群乞丐,赏他们一口饭吃,也算是行善积德,不枉洛小姐刚才的一番说辞!”
“你——”洛瑶气结,哪里料到孟茯苓会把这麻烦扔还给她?
可孟茯苓偏偏不让她把话说完,又一阵抢白,“洛小姐刚才说的好听,不知道这做起来又会如何?可别光说不做,那倒真的缺德。”
其实,在场有些官位较高的官员,曾在宫宴上见过洛瑶,自然是认得洛瑶的。又是这种场合下,又不好点破,只能装作不认识她,不想,竟被孟茯苓道了出来。
却有一些百姓、商贾没见过洛瑶本人,却听说过她的名声。
再一个就是,孟茯苓刚入京、初到将军府,与洛瑶、祁玉两人对上的事,几乎全京都城无人不知。
且,百姓们说起话来,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纷纷对洛瑶与祁玉投以怪异的目光,好笑的是,竟还有人在讨论洛瑶会不会和孟茯苓打起来,他们都认为洛瑶今日上门,是为了争风吃醋。
洛瑶目光骤冷,那句句议论声,令她恼怒至极,很想喝止他们,但她不能这么做。
再看孟茯苓脸上的讽笑,她恨不得撕烂了孟茯苓的嘴。
孟茯苓实在是太可恶了,竟敢公然报出她的身份、还把洛丞相也扯上,若是不帮忙的话,只怕传出去会污了她与洛丞相的名声。
想到这里,洛瑶强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好,我带他们走。”
偏偏孟茯苓还讽刺道:“如此甚好,洛小姐真是大善人,丞相府果然有钱有势,随随便便安置这么多乞丐,都不在话下。
这下,洛瑶脸上的笑容是挂不住了,孟茯苓这话分明是喻指洛丞相为官不正,但孟茯苓没有明说,她出口辩驳的话,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了。
“我不过是见他们可怜罢了!”顿了一会,洛瑶抛下这句话,便愤然走出酒楼的大门。
“洛姐姐等等我!”祁玉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那群乞丐也跟在她们后面离开。
他们刚走不久,洛昀皓就来了,原来他是来传旨的。
“哎呀!真热闹,本殿下来正是时候。”洛昀皓晃了晃手里明黄色的圣旨,笑嘻嘻道。
孟茯苓失笑,她还在想洛昀皓时不时都要找她蹭饭,怎么今日酒楼开业,反倒没见个影儿,原来是以这种方式现身的。
那些客人见洛昀皓来宣旨,不用说,都猜到是要把金匾赏赐给孟茯苓,皆认为皇上看重的是祁煊,孟茯苓虽得了美食大赛第一名,也不过是沾了祁煊的光,才有眼下的殊荣。
皇上专门等孟茯苓的酒楼开业,才赏赐金匾,还派了他最宠爱的皇子来传旨,可不是莫大的殊荣吗?
至少,在场几乎无人不羡慕孟茯苓的,有些心思活络的,已经在想要怎么讨好她了。
祁煊不想再继续杵在这里,供那么多人围观了,更看不惯洛昀皓那副得意相,便催促道:“快宣旨!
“你急什么急?”洛昀皓嘀咕了一声,就缓缓展开圣旨。
在场所有人都急忙跪,许是一下子发生太多事,让人应接不暇,竟都忘了接旨需要摆香案。
不过,随行的一个公公想起来了,急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