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广陵州,羞辱石公子,以报当初泗水州被连踩两次之仇!还有什么比让你两局还能绝地反击,轻松赢你更羞辱的呢!”
众人一听,嘿!还真是!
这么想来,就连先前有些为夏景昀辩解的人里,也有些觉得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徐大鹏听见这些议论,登时就不干了!
“怎么就过了!就允许别人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我们一报复,就跳出来说你们要大度点,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当初别人欺负我们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啊?去他娘的,贱不贱呐?”
他并未降低自己的音量,清晰地传进了周围人的耳中,臊得众人脸一红,登时熄了声音。
老教授自然也听见了这些议论,他虽觉得夏景昀似乎不像是那么浅薄的人,但他也确实看不透对方真实的想法。
不过到了他这个年纪,需要在意的事情已经不多了,也没必要事事都去追求一个真相,所以,他端起茶盏润了一口,便朗声道:“第三轮,长短句,请泗水州夏景昀出题。”
众人看向夏景昀,心中暗道:前面连输两局,这第三轮,总不会再作妖了吧?
但现实再一次让他们大吃一惊。
夏景昀朝老教授开口道:“先生,我想请我们泗水州的同窗曾济民帮我出战,可以吗?”
老教授皱了皱眉,“这有些不符规.”
他的话还没说完,石子贤就已经忙不迭地道:“先生,我同意!我同意!”
傻子才不同意呢!
在作诗作长短句这件事情上,只要不跟夏景昀对上,换谁他的胜算都会高很多!
至于说夏景昀打的什么算盘,管求他的,只要自己能赢就行!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提前和夏景昀有过交流的曾济民事到临头又有些迟疑,看着夏景昀,“高阳兄,我能行吗?”
夏景昀微微一笑,“放心吧,你难道不想找回场子嘛!放手去做就好了,一切有我在!”
曾济民想了想,重重点头,来到了场中。
“这个夏景昀是要做什么?这不是瞎胡闹吗?把大家都当什么了?陪他胡闹的吗?”
云梦州的成教谕小声嘟囔,白云边扭头看着他,“成教谕,你小点声,否则等一切真相揭晓,我怕你脸疼。”
成教谕神色一动,“你是说他另有目的?”
白云边嗯了一声,“他绝对不是一个乱来的人。”
二楼的房间中,石子俊看着楼下的进展,眉头紧锁。
这夏景昀到底是要做什么!
下方场中,曾济民已经开口出题,“请以友情为题,作长短句一首。”
他沉吟片刻,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作品,然后率先吟诵出口。
“满斟绿醑留君住。莫匆匆归去。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风雨。
花开花谢、都来几许。且高歌休诉。不知来岁牡丹时,再相逢何处。”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不由对曾济民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
虽然不及夏景昀的诗才那般惊艳,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平庸之作啊!
老教授也看着曾济民交上来的纸张,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风雨。
不错,好句。
此人也颇有才学,若是落第的话,也可以拐到国子监来。
他打开一个沙漏,开始计时,“一炷香之内,请广陵州石子贤作答!”
石子贤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纸张,头大如斗,脑子里,一团浆糊。
二楼,石子俊瞧见这一幕,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面色一变,“不好!糟了!”
他猛地站起,打开房门,匆匆朝外跑去。
“咦,那不是礼部尚书家的那个小石头嘛?”
秦玉文刚好在窗边,瞧见了石子俊飞奔离去的身影,诧异开口。
秦思朝看着他的背影,眉头依旧皱着。
他对这个大乱斗并不太关心,也就是事情闹大了,才有了几分兴趣,来看看这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夏景昀是何表现。
所以,信息量太少的他,一时之间并没有想到什么更深的东西。
不提楼上的动静,楼下的石子贤在沙漏走完之前,终于勉强憋出了一首长短句。
誊抄在纸上,交给了老教授,然后向众人念着。
“绿意深春染碧衣。近家门,摇摇晃晃白鹭飞。自得意。南来北往人已老,友人稀。落日余晖钓船回。鳜鱼肥。”
众人听完,先是微微点头,但还没点两下,就神色古怪地愣住,旋即面面相觑起来。
这.这怎么连最基本的平仄韵脚都不对啊?
不至于啊,前些日子这石子贤一人独挑各州,那作诗水平,可是最顶尖的那个层次啊?
石子贤原本还为自己的急智暗自点赞,但忽然发现,四周的人面色都古怪了起来。
这个事情就是一个悖论,如果一个人知道作诗要讲究平仄对仗,韵律相合,那他就一定会把这个最基础的先做好。
但若是他不知道,那自然就不会去讲究这个。
这也就同时意味着,如果一个人作的诗或者长短句,连平仄韵脚都没处理好,那他就一定不知道怎么作诗作词。
啪!
啪!
啪!
夏景昀这时候鼓着掌缓缓走出,脸上带着几分微笑,语带感慨。
“原来这就是石公子真正的依靠自己的诗文水平,在下佩服,实在是佩服!”
这夏景昀真是逮着机会就要嘲讽啊!
众人轻笑着,忽然笑容一滞,不对!
他说的是,真正依靠自己的诗文水平?
意思是石子贤之前的诗文都不是依靠自己作的?
一众教谕、举子,尤其是那些被石子贤带着人登门挑战击败过的举子,登时面色一变,目光汹汹地盯着石子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