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秦家家主自然连忙应下,并连声说着父亲辛苦。
正当管家要推着老家主回到他的院子里休息的时候,老家主忽然道:“等一下。”
他扭头看着穿着孝衣跪在灵堂前方,为秦玉文守灵的秦璃,“让阿璃去祠堂跪着反省一夜,犯下如此大错,岂能轻饶!”
“父亲!”秦家家主连忙开口劝阻,在他的眼中,秦璃并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为秦家挽回了不少的损失,儿子的死固然令人悲痛,但父亲这般偏心,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无辜的女儿身上,这叫什么事!
老家主沉声道:“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就照办,你若觉得不想认,那就随你!走!”
“父亲!”
秦家家主还在挽留,但老家主的椅子已经被推着走远。
“父亲,不必为难。我去就是了。”
秦璃自然也听到了这番对话,默默来到父亲的身边,红肿的双眼中,是心如死灰的平静。
秦家家主看着自己掌上明珠的样子,不由悲从中来,“阿璃.”
而原本因为儿子的死而对女儿的行为颇有微词的秦母在瞧见女儿被这般针对,心头也有些不忍,走过来握住女儿的手。
秦璃平静道:“家里已经够乱了,这个时候,长房还是不要再生乱子的好。不过是去祠堂跪一晚罢了,没事的。”
看着女儿走向祠堂的背影,秦家家主懊丧又无奈地一跺脚。
“哎!”
——
江安侯府,夏景昀并不知道秦璃如今的处境,知道了也无能为力,因为他要面对的情况还要糟得多。
已经得知了消息的他,此刻穿戴整齐,坐在了正堂之中。
冯秀云、苏元尚、公孙敬、白云边、陈富贵都陪在一旁。
夏景昀的面上没有什么慌乱,平静地开口说着,“京兆府的韩府尹跟我们相熟,不会太过为难。黑冰台虽然名声恐怖,但黑冰台属于陛下私器,我有把握陛下不会太为难我。那么问题就在于刑部了。”
公孙敬毕竟在京中混了这么多年,对这些主要官员的情况还是自认很了解的,一脸担忧道:“刑部尚书耿元平是英国公的人,他定然会对公子不利。”
夏景昀和苏元尚却几乎同时眼前一亮,但苏元尚接着又立刻收敛神情。
夏景昀有些欣喜道:“如果是英国公的人,那我就不怕了。”
他直接吩咐道:“接下来,你们只需办好三件事,第一将侯府的局面稳住,尤其是人心,切不可生乱;第二,每日都要来探视,如果他们不准就去找阿姊,届时只要发现刑部有手脚,立刻将水搅浑,把淑妃和英国公牵扯进来,将这件事变成党争;第三,尽可能早些将我救出来,我必须要参加春闱,哪怕在春闱开考前一日都行。”
“这三点,会比较难,但现在形势已经将我们逼到了这个份儿上,只有努力才有办法。具体的操作方法,我跟苏先生有过仔细的探讨,我在狱中期间,一切以他的指令为尊。”
夏景昀笑着安慰着,“不用太过担心,我们既然选了走这条路,今后注定会有无数类似的波折,这一次,就当一次演练吧!”
众人的沉默中,白云边瘪了瘪嘴,“我可没选这条路,是你把我绑到这条路上来的!”
众人忍不住一笑,凝重到了极致的气氛也难得地松了一丝。
夏景昀笑着看了一眼白云边,这个曾经不谙世事的贵公子,终于也有了长足的成长。
说话间,一身黑衣的玄狐直接走了进来,在侯府众人畏惧的目光中,冷冷道:“夏公子,请吧。”
夏景昀慢慢起身,玄狐沉默了一瞬,“既然有伤在身,备个轿子。”
在看到旨意那一瞬间,跟了崇宁帝多年的玄狐就明白了陛下隐含的意思,哪儿敢有什么怠慢。
但一旁的黑冰台黑衣人却都听傻了,从来这些权贵一听进黑冰台都得怂得尿裤子,都是被他们连拖带拽押进去的,什么时候还能坐轿子了!
“首座.”
“嗯?”
“是!”
看着轿子离开,江安侯府的众人忽然感觉像是少了支柱,心头登时觉得空虚又忐忑。
苏元尚沉声道:“诸位,公子护持了我们这么久,如今也该是我们自食其力的时候了,各司其职,静候公子归来吧!”
“横流方知礁石硬,绝境正显英雄白。”
白公子折扇轻摇,自信道:“诸位,有我,勿慌。”
——
秦府,祠堂中。
一盏孤灯,一道倩影,秦璃安静地跪在蒲团上,眼前是一个个在大夏曾显赫一时的名字。
夜已经深了,祠堂中没有取暖的东西,便显得十足的冰冷。
就如同眨眼间就变得陌生的家,和家人。
但比身体更冷的,是此刻她的心。
轻轻的脚步声缓缓响起,秦璃忍不住循声望去,瞧见了一个她完全想不到的人。
她的爷爷,也是今日给了她最多冷漠和残酷的,曾经亲爱的爷爷。
秦老家主缓缓走到她面前,将身上那件厚重的披风费力地解下来,披到了秦璃的身上。
在秦璃的错愕中,柔声道:“好丫头,今日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