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愤怒归愤怒,东方明终究也不是十几岁冲动的小孩子,知道在当前的情况下,萧凤山才是他最坚实的倚靠。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屈辱地低下头,“阿舅,我错了。”
看着一朝皇帝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萧凤山也惊觉过来自己的态度好像是有些过火了。
当即放缓语气,语重心长地对自己的外甥说教着,“陛下,臣之言或有情急冒犯之处,但这个事情你真的做错了啊!”
东方明叹了口气,“阿舅,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萧凤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思忖道:“主要有两点,第一,英国公的态度,通常对这些人而言,女人的事都可以不那么在意,只需要给够利益。但淑妃毕竟是英国公嫡女,英国公对她到底是何感情,要去试探,如果可以,交换一些利益,给出一些承诺,换取他的谅解。如果这事儿成了,问题就不大。”
“其次,士林百姓舆论,上次的童谣,反倒让我们因祸得福,我们可以将其定性为敌人的恶意中伤,有着童谣的前车之鉴,再搭配我们不抓捕,不禁止的态度,相信应该能够取信大多数人。”
“哦,还有一点,那就是让英国公领兵出征的计划要改一改了。”
东方明一愣,“为何?”
萧凤山看着他,“你就不怕他再来一遍吗?”
东方明后背冷汗一冒,连连点头,“那剿匪平叛之事当如何?”
“派别的人去吧,我手底下也有几个亲卫,跟叛军打一打还是没问题的,朝中也有些别的将领,尽量搭配着凑一凑,中京城也不止英国公那三万人,羽林和虎贲两军也还有几万人。”
萧凤山沉吟道:“不出意外的话,咱们与英国公之间的计较,就会落在到底给他留多少人这上面。”
他站起身,“陛下如果没别的意见,臣亲自去英国公府,跟他好好谈谈吧。”
东方明自然求之不得,连忙道:“有劳阿舅了。”
萧凤山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转身离开。
看着萧凤山的背影,东方明坐在椅子上,感觉后背都湿哒哒的,就像是鱼儿终于浮出了水面,轻松了不少。
他看着这才敢抬起头缓缓起身的董良,自嘲一笑,“朕这个皇帝当得啊.”
董良连忙谄笑着要奉承几句,东方明却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
另一边,萧凤山大步走出,站在殿前,看着天边变幻的风云,忍不住长长一叹,只感觉长路漫漫,半点不比当初在龙首州防范着明枪暗箭的日子轻松。
他摇了摇头,迈步朝外走去,刚走出不远,就见一个头戴木簪,穿着宽大道袍的道士在一个小黄门的带领下,迎面走来。
小黄门瞧见萧凤山,连忙惶恐行礼。
那大袖飘飘,仙风道骨的道人则是微笑着做了个道揖。
萧凤山皱着眉头,“你是何人?”
“贫道昆仑太乙。”
“昨日陛下敕封的那个什么观妙法师?”
“都是陛下恩典。”
萧凤山看着他,冷冷道:“若敢引导陛下荒废国事,寻仙问道,进献妖术妖方,本相直接斩了伱!”
说完,拂袖而去。
等萧凤山走远了,那小黄门才擦了擦汗,“道长,这边请。”
不多时,太乙真人来到了一处偏殿,不多时便等来了东方明。
“陛下。”
东方明缓步走进,看着他,“法师,今日求见,是有何事?”
太乙真人做了个道揖,“请陛下恕草民欺君之罪。”
东方明和他身后的董良:???
东方明微微眯眼,“这是何意?”
太乙真人叹了口气,“贫道日前入宫,观陛下似有操劳虚乏之象,想必是国事繁重,日理万机,更兼开枝散叶之重责,贫道门中,有一上古房中秘术,有固本培元之效,纵龙精虎猛亦无虚竭之忧。然道不轻传,贫道不敢擅专,飞鹤传信师尊得其同意,才得允准将此术献与陛下,以谢陛下崇道之心。故而今日前来求见。”
东方明听着这话,感觉到后腰阵阵空虚,加上心性还未磨砺得当,忍不住带着几分急切道:“这算什么欺君之罪呢?”
太乙真人开口道:“方才来路之上,贫道偶遇萧相公,萧相公警告贫道,不得引导陛下寻仙问道,更不得进献所谓秘方妖术,否则亲自斩了贫道,贫道虽不惧生死,但亦不愿陛下与萧相公之间生出不睦,故而想着还是不献此方,因此想求陛下宽宥贫道欺君之罪。”
萧相公.
东方明心头生出一阵阴翳和烦躁,开口道:“将此方献上,萧相公若是敢与你为难,就拿着这个与他分说!”
说着东方明从腰上取下一块玉佩,递给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面露难色,“陛下,您莫要为难贫道,萧相公若是发起火来.”
“朕才是皇帝!朕堂堂一国至尊,难道还保不下一个人吗?!”
东方明语调陡然一高,神色阴沉得可怕。
太乙真人见状一叹,双手接过玉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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