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浪山,苍龙王曾经的老巢,如今萧凤山等人在雨燕州的根据地,或者准确来说是大夏收复雨燕州的前哨。
山脚之下,一片宽阔的平地上,有十余个军帐,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
圆圈中央,搭起了一个宽大的台子,台子不高,但能将脚底的泥泞隔开。
高台之上,搭了一个大帐,帐中摆上了九把交椅。
只能站在风中的,能进军帐的,能登上高台的,能坐进台上帐篷的,以及能坐上那帐中最高的龙头之位的,义军乱匪之中,亦有鲜明的等级之分。
苍浪山的义军们主要负责维持着场中秩序,个个昂首挺胸,神色傲然。
而前面来的各方义军也如他们所料,态度谦和得很,那架式,不知情的都以为进了国子监,谁看得出来这是土匪窝。
一派祥和之中,胡大奎就成了场中众星拱月的中心。
虽然众人都知道,他这个大当家的纯粹是台前的傀儡,他要真有那么厉害,之前也不会一直是个不入流的存在了。
但如今人家既然起来了,背后的人也愿意将他推到台前来当这个大当家,他们就得捏着鼻子认,哪怕胡大奎以前在他们面前就是个小喽啰,现在他们就得跪下来舔他的臭脚。
不舔?
黑齿虎和苍龙王的头还在杆子上挂着呐!
“胡大当家,还劳您送什么信啊,我这正说着要来拜您呢!”
“就是啊,当初我就觉得,胡大当家不是池中之物,如今果然飞龙在天了!”
“这范阳郡义军龙头,除了您胡大当家,还有谁当得起啊!”
“我看也别议了,您直接坐上龙头位吧!”
说着,众人就簇拥着胡大奎登上了那龙头交椅,而后一声声吹捧如棉花般将他包围,让他如在云端,如痴如醉。
直到一阵马鸣声响起。
从大帐之门望去,只见一伙强人高举着一张白色的鬼头幡,朝着军帐方向冲了过来。
“站住,你们是哪”
啪!
一记马鞭直接赏了过来,将那苍浪山喽啰抽了个趔趄,还好周边人眼疾手快,将其拉到一旁,说不得还是一个被乱蹄踩死的下场。
那支约莫两百人的骑兵队伍直接冲到了大帐之前,才缓缓停下。
领头之人,也不下马,隔着军帐,目光直视着胡大奎,冷冷道:“谁让你坐那儿的?”
“大胆!胡大当家如今实力强盛我等共尊!你是白无常座下哪个头领?胆敢如此放肆!”
有信息滞后的某个义军小头目直接怒目相向,开口呵斥。
不过,他虽认得白无常的旗子,却不知白无常早已换了人了。
“白无常?区区一个废物也敢与我等好汉相提并论?不过他这名头不错,我倒是喜欢。”
那领头之人冷哼一声,翻身下马,右手握着腰间刀柄,昂首阔步向前,威风凛凛。
身后几个壮汉杀气腾腾地跟在身后,如同巡视领地的猛虎。
一时间,竟吓得那些个所谓刀口舔血,无恶不作的好汉首领,不敢吱声。
胡大奎面露紧张,喉头不自觉地滚动,眼神不敢与之对视。
那领头之人见状嗤笑一声,果不其然,废物一个。
他正要上前,直接将胡大奎拉起然后取而代之,一旁忽然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哪儿来的野狗,敢对我们大当家的不敬?”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背着手,就这么手无寸铁地朝着这些凶神恶煞的汉子走了过来。
一个壮汉见状,面色一狞,暴起发难,锵地一声迅速地拔出手中大刀,朝着来人劈下。
壮如虎狼的凶汉,力如千钧的长臂,映着寒光的刀身,看似羸弱的男人.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唯有从狼牙州潜行而来的部众知道,这的确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只不过,那结果和众人以为的刚好相反!
就在众人都觉得萧凤山要身首异处的时候,只见萧凤山左手横臂往上一架,如钢铸一般的小臂瞬间让那壮汉的手去势一顿,而后立刻右手化掌为刀在壮汉的手腕上一敲,壮汉手中大刀颓然而落,而后被萧凤山凌空捞起,自下而上一撩,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萧凤山背负双手,长刀倒持,一串血珠顺着锋利的刀身流到刀尖,缓缓滴落。
血珠落地的同时,壮汉捂着汩汩流血的脖子,颓然砸在地上。
留下一双错愕的眼睛,映着地上脏污的冰雪。
在四周震惊得只剩下风声的寂静中,萧凤山仿佛只是顺手拍死了一只苍蝇一般,轻笑看着那一队先前不可一世的北梁人,“还有谁?”
锵!
密集的抽刀声响起,雪亮的刀身,锋刃直指萧凤山。
萧凤山身后的亲卫也立刻拔刀相对。
随着头人们的动作,下面的手下们也纷纷举起武器,先前还一片热闹的场中,瞬间变得肃杀起来。
开始那些奉承着胡大奎的郡中各支义军首领纷纷紧张地看着场中局势的变化。
原本以为今日之事走个过场,没想到竟然能有这样的变数?
白无常可是一支稍逊于苍龙王的势力,如今被这伙霸道强人抬手便灭了,恐怕是龙争虎斗的局面了啊!
既然这样
不少人默默后退两步,原本众星拱月的态势瞬间崩塌,留下了孤独的胡大奎胆战心惊地坐在龙头交椅上。
北梁人中领头之人瞧见萧凤山的武艺和气度,便知道对方不是寻常的落草莽夫,虽然郑重了些,但依旧愤怒且轻蔑地盯着萧凤山,如同看一个死人,“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
萧凤山轻蔑一笑,压根懒得答复,“我记得白无常没有这样的本事,也没有这样的手下。你们敢如此嚣张,什么来路啊?”
北梁人心头一跳,“阁下从何而来,我们就从何而来!”
萧凤山笑着道:“我们从大夏山野而来,你们也是我大夏子民吗?”
北梁人面色微变,知道自己被看透了,但这时候也不可能为了什么尊严而露出天大的破绽,当即果断开口道:“我说了,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也是什么人,区别就是我们是凶狠的狼,你们是孱弱的羊!羊是没有资格当龙头的!”
萧凤山再度一笑,“嘴巴上的话,谁都会说,但是,事情是要做出来的。”
随着他的这话,旁边的几个军帐之中,忽然各自冲出数十名汉子,前排之人手持弯弓利箭,平静地瞄准着大帐之前的百余名北梁人,后排之人手握刀枪,同样严阵以待。
北梁众人面色骤变,看着萧凤山,开始道德上的指责,“你发英雄帖邀请我们来谈事,便是如此对待英雄的吗?”
萧凤山笑了笑,“别急,我只是提醒你,我们随时有能力灭了你们,所以,你们最好老实点。”
被利箭这么近距离地指着,狂妄的北梁人终于低下了他们的头颅。
领头之人看着萧凤山,下意识地伸手准备抚胸,旋即反应过来抱拳道:“今日是我等鲁莽了,还请这位头领见谅。”
“这就对了嘛!”萧凤山笑着点了点头,“放箭!”
他的笑容一冷,一声断喝,四周箭矢激射而出,瞬间射倒了一大片的北梁人。
而后其余众人更如虎如羊群,将这些猝不及防的北梁人斩落马下。
登上台子的几个北梁人目眦欲裂,还待反击,但萧凤山从身后亲卫手中接过长枪,已是一点寒芒先到。
原本以为可以威压整个场中的两百骑兵,在以有心算无心之下,很快便被屠戮干净。
看着满地的血泊和尸首,其余的义军头领和部众齐齐傻了。
别说萧凤山手底下的人,就算是那帮现在全部死绝了的人在方才战斗中所体现出来的战斗力,都远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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