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照顾身下的人,而是照顾自己的身下。
几秒后,付佳希呜咽。
岳靳成的嗓音,随之起伏,“这儿没人,可以出声。”
寂寞干涸的花园,在滋润里抽出新枝。
“满苑就别回了吧。”付佳希一把勾住要起身的人,在他耳边微喘低哼,“那有祠堂,礼佛清净地,会亵渎神灵的。”
所以她的意思,就在车里。
幸亏这车底盘稳,车身重,多大的动作,从外观也察觉不出异样。
岳靳成被她弄得背脊发酸,眼底被欢愉熬红。
他心里莫名,自己这算是什么
偷情的奸夫
对俞彦卿,竟生出了几分愧疚。
“你车里怎么有这个”付佳希头发散乱,口红蹭出唇瓣,似渐变的花,借着车外的微光,显得别样魅惑。
一盒安全套,拆得暴力,迫不及待。
“随手放的。”岳靳成哑声。
付佳希扯出最后一只,当着他的面,慢条
斯理地撕开锯齿口。
岳靳成头皮一紧。
她说“拆都拆了,就别浪费了吧。
瑞雪丰年。
车内的人生幻景也同样精彩。
落雪簌簌,夜深无人烟,哼吟声交织,成了迎新的第一首赞歌。
回到满苑。
岳靳成独自在浴室待了许久。
他裹着一身热气出来,地板上烙下一只只未干的脚印。
付佳希觉得不太舒适,索性躺着在床畔看书。
“对眼睛不好,坐起来。”岳靳成说。
“坐不起来了,腰疼。”
他眸色又深了一分。
本想咽下去的话,还是没能堵住。
“付佳希。”岳靳成走近床边,“我们好好谈一谈。”
他深吸一口气,“我要确认一件事,你和俞彦卿,是不是在谈恋爱。”
付佳希说“只谈恋爱吗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岳靳成心口如砸重锤。
是指,结婚吗
他收敛情绪,愈发迫不及待,咬牙切齿地应,“行。就当你们奔着结婚去的。”
付佳希眼神无辜,圆溜溜地盯着他,静待下文。
“所以你要怎么处理我”岳靳成问“像刚才在车里那样,每个月有空了就召我去还是定个地方,定好固定时间”
付佳希问“你可以”
岳靳成默然,目光像割裂的瓷片。
连付佳希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分过。
就在她快要缴械时,岳靳成说“我可以。”
付佳希愣了下,饶有兴致地继续盘问,“你是怎么个可以法”
“时间地方你定,怕被人发现,就来h酒店,是柏丰旗下的产权,我打声招呼,顶层套间归你。”
“可我现在的工作,经常要出差,国内国外到处跑。”
“你的业务,应该去北上广居多。”岳靳成说“这二个地方的企业活动常有邀请函,我让焦睿留意。”
付佳希又问“那俞彦卿那,你打算怎么隐瞒”
岳靳成的耐心似已到了极限,又一听此人的名字,简直快要爆炸。
他忍下一口气,“随便发现了他就打死我吧”
付佳希再也忍不住,嗤声笑了起来。
岳靳成恨不得将她揉一顿,男人做到这份上,够他妈不要脸的了,她还笑。
“很危险的诶,媒体曝光,柏丰总裁当小二。”
“放心,我一力承担,不会让任何人拍到你。”
付佳希笑意慢慢淡下,轻声问“所以岳靳成,你后悔了吗”
岳靳成蹙眉,“哪件事”
“不批我离职。”
“不悔。”岳靳成执拗,“你都要离开我了,我又不是男菩萨。你也不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做不到审时度势,百忍成金。”
付佳希问
“还有吗”
岳靳成一时的情绪翻涌得以宣泄,又觉得无力,他低声说,佳希,我还是后悔的。其实,忍一忍又怎样,我明白,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无论人生,婚姻,家庭,还是事业。你该保持一份清醒的squo自我rsquo,你也有权利到达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哪怕过程中,会有squo排他rsquo的牺牲。我理解,我都懂,但我还是失控和贪心了heihei我想成为你squo自我rsquo的其中之一,而非squo排他rsquo里的舍弃物。”
付佳希愣了愣,慢慢的,眼底涌出潮意。
“你都不跟我说这些的。”
“已经犯了一次错的人,言多必失,我也不想再遭嫌弃。”
“所以你就放弃了,心甘情愿当小二,也不愿低头”
“不是不愿意。”岳靳成片刻无言,懊恼自己的失策,“我就没想过,俞彦卿这么能耐,一个多月就能打动你。”
他咬字酸涩,喉间似梗,“确实一表人才,优秀出众,他给我的危机感,从第一面起就一直存在。”
女人直觉犀利,男人也同理。
“这样啊”付佳希尾调轻悦上扬,对方才的剖心明志似是满意,只是有一件事她仍不得解,“俞彦卿是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又提起这人
岳靳成不耐道,“他会放过这绝佳的,耀武扬威的机会吗”
“昨天他在这儿待了也没多久,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你陪奶奶去祠堂抄经,他要去喂鱼,就在院外的那道长廊里。”
长廊
付佳希忽然想起。
她失笑,问“你不记得了吗去年,春节,年初一,也在长廊下,你做过什么事。”
岳靳成眉心微皱,“我当然记得,你亲我的每一次,我都有账本。”
“胡说,哪次都是你亲我。”付佳希微恼,“我就该让你再急几天,别想过个好年。”
岳靳成听出话外之音,“嗯”
“你去年故意气俞彦卿,当着他的面故意亲我,让他没过一个舒坦年。他这种级别的操盘手,忍耐力无人能比,黑名单记得清清楚楚,这不就报了仇,与你扯平了”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两个二十岁的男人差不多幼稚,付佳希都懒得说。
“”
岳靳成真想给姓俞的立块碑,亲手缝一面锦旗。
付佳希舒坦了,被冷了一两个月,心里也不痛快。
她从床上起身,半跪于床面,伸手去捏他的脸,“什么表情,要吃人呐”
“不吃了,太多了,吃饱了。”这话听着像答非所问,不像正经话。
付佳希仍在回味,由衷感慨,“岳靳成,你的道德底线,低到我不敢想诶。”
岳靳成睨她一眼,“嗯,长见识了要怎么感谢我”
“自然要谢,那就以后每两月见一次,在岳总的h酒店顶层套间,记得,安全套自费。”付佳希狡黠眨眼。
岳靳成失笑,败阵认输。
他看着付佳希,“一月一见可以,半年一见也行,复婚与否,取决于你,佳希,我尊重你的所有决定。”
付佳希声音有些颤,“这么纵容啊岳总。”
“这些都不算什么,你要越来越好,过你想过的生活,走上坡路,别回头。”
岳靳成低下头,揉了揉她头顶的发,目光像缓缓流淌的蜂蜜,“你选择结婚生子,不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有后顾之忧,如果在自己想做的事情面前,还需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那就是我这个做男人的无用。”
付佳希鼻尖一酸,眼里的泪水像雾气。
岳靳成的指腹像粗粝的纸,按了按她湿润的眼角,“佳希,我是真的爱你。我不需要你为我洗手作羹汤,也不愿你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你这么好,这么这么好,你应该去体验更多的人生可能。或许会遇到万象更新,也会吃亏于人性斑驳,没关系,你随时回头,随时有我。”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大雾散尽时,歧路者见高山。
你不该止步,而应尽情的,再追一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