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嗓子

会做。

    应淮按了按眉心，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被这么一闹，睡意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拍了拍梁士宁的胳膊示意梁士宁将他放下来，一边认真开口“抱歉，师兄，我刚才没有睡醒”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辛菀恍恍惚惚后退一步，整个人看起来仿佛都要碎了。

    “完了，小师弟嫌弃我了，他甚至不记得我的声音，我要被小师弟抛弃了”

    应淮

    他不明白自己周围一个两个今天怎么都变成这幅样子了。

    旁边的苏忻忍无可忍地将游魂一样的辛菀直接拽走。

    应淮盯了他背影几秒，后知后觉又想起来什么“说起来，楚铭人呢”

    “他不是说回家拿点东西，但今天已经第二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梁士宁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不清楚，但今天早上大课的时候声乐老师说他本来是报了今天的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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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淮皱了皱眉。

    梁士宁的手机闹钟突然响了起来，梁士宁低头看了一眼，低声开口“该去练习室了，师父。”

    应淮回过神。

    他下意识推脱“你先去吧，我有点事晚点再过去”

    他看梁士宁开口还想要说什么，忍不住直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行了，你赢了，我不生气了，你别那么说话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梁士宁愣了一下，他眼中逐渐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笑意。

    “我没想说什么，师父。”

    “我只是想提醒师父，今天是穆老师的课。”

    应淮的脚步微微一顿。

    穆和光今天是特意赶过来的，并且专门要求他们俩一起过去，要给把两人的合作曲好好扣一扣细节。

    应淮左手无意识放进口袋，静了几秒，终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那就过去吧。”

    穆和光一上来就直接把应淮抱了个满怀。

    “恭喜啊，小淮，回这首先行曲表现太棒了，直接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应淮被穆和光抱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是老师您教导的好您能先松开我吗，老师”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试图从穆和光怀里挣脱出来，但穆和光的身量几乎是他的两倍多。

    应淮挣了一下不但没挣开，反而被激动的穆和光拍了拍应淮的后背。

    “松什么，别想把功劳簿安在我头上，老头子我都退隐多久了，这次纯属是沾了你的光。”

    穆和光说到这里又想到了什么，直接哼笑一声。

    “新闻我也看了，那个楚什么玩意还想用抄袭污蔑你，老头子我直接把两首歌的旋律走向列了一遍发给他们公司邮箱，他到现在都没回复，我看他都看不懂吧。”

    “下次再碰到这种事，小淮你不要跟他生气，直接告诉我，老师来帮你处理这些混账玩意”

    他一边说一边乐呵呵地看向应淮，下一秒，却看应淮眉心间闪过一丝痛苦。

    “您先松开我一下，老师，我有点喘不上咳咳”

    应淮还没说完，便被一阵急剧的呛咳声骤然打断。

    穆和光神情瞬间慌了。

    他赶忙将面前的人松开，手忙脚乱地想要扶着应淮在旁边坐下。

    但刚一松手，便看应淮整个身子控制不住地往下软倒。

    穆和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下一秒，便看梁士宁单手将人熟练的一把揽住，让应淮枕在他肩头，另一只手迅速在他后背一下下顺着气。

    好半天，应淮的呼吸终于逐渐平稳下来。

    梁士宁无声地吐了一口气，他

    伸手去应淮兜里拿刚才医院开的止咳药片，但手刚伸进去，却碰到了一个类似喷雾剂的东西。

    梁士宁的动作微微一顿。

    下一秒，应淮反应过来了什么，他迅速将梁士宁的手从他兜里拿出去，从另一边掏出一板润喉药来。

    “在这个兜里。”应淮低声开口。

    梁士宁顿了顿，没有说话。

    旁边不明所以的穆和光焦急开口“你怎么了小淮没事吧”

    应淮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最近开春飞絮不是多吗，有点应激性过敏，嗓子有点不舒服。”

    他抬起头冲着穆和光笑了一下“我休息一下，穆老师您先带着梁士宁练一会儿好不好。”

    应淮又故意避开了在他面前练习。

    梁士宁眼眸闪了闪。

    他看了应淮一眼，应淮平静地转过头，神情并没有什么异常。

    穆和光不知道应淮心中的想法，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好，好，我先带着小梁过一遍，小淮你在旁边好好休息，等好了再跟我说。”

    应淮选的和梁士宁合唱的歌曲就是这次的先行曲回。

    他录制deo和预录版的时候都没有叫过梁士宁，梁士宁原本以为应淮会选另一首曲子作为合唱，没想到应淮直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这首歌。

    甚至在穆和光还在思考段落分配的时候，直接拿出了一份已经分好art的谱子。

    穆和光迅速扫了一遍，瞬间来了兴致。

    “可以啊，给小梁分的这些art都很适合他的声线啊你中间还另改了一版，果然自己的版权在手就是好啊。”

    穆和光看的频频点头，忍不住看向应淮“你这是早有准备吧，小淮，早就想好要和小梁合唱了”

    应淮捧着一杯热水坐在旁边，不置可否。

    氤氲的水雾将他半张脸都遮住，只露出一双微弯的桃花眼。

    “老师快带着梁士宁开始练吧，不合适的地方我还能改。”

    应淮笑眯眯开口“我可是很期待梁先生的声音配上这个歌曲呢。”

    应淮的话仿佛意有所指。

    梁士宁有些不明所以，但穆和光依旧乐呵呵地格外兴奋。

    “好，好，你这么说我也期待起来。”

    穆和光将谱子放在钢琴上，转向梁士宁“小梁来，咱们先整体过一遍，这首曲子你应该听了很多次，我就不给你时间认谱了”

    应淮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无声地吐了一口气。

    他微阖着眼，听着梁士宁的声音，神情间不自觉地多了几分笑意。

    他给梁士宁分的部分主要集中在开头和中间，也就是旋律最轻快的那一段，也是被粉丝戏称“入梦”的那一部分。

    梁士宁的音调很低，但配上这首歌的旋律竟然莫名相融相洽，应淮闭目听着，唇边的笑意却一点点淡了。

    他攥着口袋里喷雾剂的手一点点收紧，半晌微微偏过头，趁着两人不注意又迅速拿出来送到唇边。

    钢琴边的梁士宁下意识回过头，却见应淮依旧平平静静地坐在原地，对上他的目光，甚至冲他笑眯眯弯了弯眼。

    “怎么了有哪一部分需要改吗”

    梁士宁将头迅速转了过来。

    他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开口“没有，师父写的很好。”

    他顿了顿，又开口补充了一句“很有代入感。”

    应淮愣了一下，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一拍。

    他一瞬间以为梁士宁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慌乱地抬起头，下一秒，却听穆和光乐呵呵地开口“好了，小梁的部分已经差不多了，小淮你休息的怎么样了，要不要过来开一下嗓。”

    应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回过头。

    他对上穆和光笑眯眯的神情，愣了一下，才倏然回过神。

    “好啊，老师。”

    他顺从地走上前，顿了顿，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梁先生要是练完了要不先去隔壁再巩固一下，等一会儿我练完了咱们再一起合一下”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梁士宁平静开口“我有些部分感情变化还拿不太准，还要听师父再学习一下。”

    他似乎怕应淮不同意，又转向穆和光“而且师父练习的有些部分也是合声的部分，刚才穆老师说，我也可以自己小声一起合一下。”

    穆和光果不其然点了点头。

    “也对，唱歌还是要多听原版最好，小梁你就在旁边一起听一听吧。”

    梁士宁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转头望向应淮，应淮眯了眯眼，却也没再说什么，只一步步慢慢走上前。

    “那咱们开始吧，老师。”

    另一边，梁士宁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

    梁士宁原本做好了一切意外可能的准备。

    但出乎他的意料，应淮的练习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清润温和，情感和声调都拿捏的极稳，穆和光把一些细微之处指出来后，应淮一遍就能立刻改正，所有细节把控的极其精准。

    但梁士宁莫名觉得，应淮的脸色有些发白。

    练了几遍后，穆和光的神情越来越满意。

    “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果然还是自己的歌把控最准啊。”

    穆和光乐呵呵开口。

    应淮背靠在墙边，抬头无声地弯了弯眼。

    “好了，小梁你过来，你们两个一起合几遍吧。”

    穆和光转过头，冲着梁士宁招了招手“我再帮你们听一听，有没有什么要调整的地方。”

    梁士宁下意识抬头看了应淮一眼，应淮神情自若，也冲着他笑了笑“怎么了，小徒弟”

    梁士宁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转头看向穆和光“要不咱们明天再

    练吧，穆老师。”

    穆和光愣了一下，应淮神情也微微一顿。

    “怎么了是哪里有问题吗小梁”

    穆和光不解开口，难得有些不赞同“练歌就是要趁热打铁，今天把这个感觉抓住了，下次再练就可以事半功倍”

    梁士宁犹豫了一下，他开口想要说什么，下一秒，应淮却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没事，梁先生可能是担心我一会儿该吃药了。”

    穆和光愣了愣，他瞬间想要改口，却听应淮自顾自地重新拿起了谱子。

    “咱们先练一遍吧老师，不差这一会儿。”

    穆和光顿了顿，他没有再说什么，也慢慢转身坐到了钢琴前。

    开始的合唱一切顺利。

    两人的声线意外契合，梁士宁的声音比应淮的要低上几个音，刚好能很好地把应淮的声音托起来，在原本的清亮间增添了一抹厚度。

    但穆和光的神情却逐渐凝重起来。

    他频频望向应淮，开口想要说什么，但应淮却有意无意地一直垂着眼，避开穆和光的目光。

    歌曲转到最后一个小段，伴奏的声音却忽然戛然而止。

    梁士宁下意识抬起头，便看穆和光倏然站起身，有些焦急地望向应淮。

    “小淮，你身体”

    穆和光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便看应淮倏然捂唇，不受控地喘咳了起来。

    他咳的直不起腰，吸入口中的空气仿佛带着莫名的刺激，引的他喉咙痉挛，连肺部也隐隐作痛起来。

    应淮昏昏沉沉地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唇边的药被人小心拿开，才终于感觉自己肺部的憋闷感轻了些许。

    他眼前咳的有些发黑，却下意识开口“我没事，刚才就是呛了一下，没什么事”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正跪坐在地上，半身都靠在梁士宁怀里，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子正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应淮急于安抚旁边两人的情绪，下一秒，却听穆和光沉声开口“你先出去，小梁。”

    “我有点事要和小淮说。”

    应淮撑在地上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梁士宁愣了愣。

    他有些迟疑地抬起头，却看穆和光冲着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梁士宁闭了闭眼。

    他最终没有再说什么，扶着应淮在旁边的椅子上坐好，一步一步慢慢走了出去。

    练习室的门被轻轻关上，将里面的声音也一并隔绝。

    梁士宁站在门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拿出手机，点开宋思澜的聊天框，发过去了几条信息。

    过了没多久，练习室的门被重新打开。

    梁士宁瞬间站起身，看着穆和光神情有些复杂地走了出来。

    “他在沙发上睡着了，小梁你等一会儿把他抱回去吧。”

    穆和光微微

    地叹了一口气。

    梁士宁点了点头，先一步开口“师父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穆和光犹豫了一下，却微微摇了摇头我不能跟你说。”

    梁士宁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今天自己偷偷去医院了，穆老师。”梁士宁忽然低声开口。

    “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管，应淮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

    “但是如果涉及到应淮的身体情况，请您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穆和光神情间闪过一丝迟疑，最终却也只沉声开口。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也并不完全赞同，但他跟我说了前因后果，我也只能尊重他的决定。”

    但他嘴上这么说，却望着梁士宁，无声地跟他比了个手势“我不能跟你说，但如果你自己发现了什么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梁士宁重新走进练习室的时候，应淮依旧在沙发上睡的很熟。

    他身上依旧盖着梁士宁之前在车上拿给他的外套，单手无意识地紧紧攥着，仿佛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梁士宁微沉的神情一点点软了下来。

    他缓缓俯下身，单手揽住他的后背，一手托住他的膝弯，将人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疲累至极的人只轻轻闷哼了一声，似乎含糊地说了一句什么，并没有半分醒来的意思。

    梁士宁只以为应淮无意识发出的声音，他也没有说话，只抱着人快步向外面走去。

    但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蜷缩在他怀里的人再次动了动，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梁士宁这回似乎模糊地听见了几个字眼。

    “师父说什么”

    应淮脸微微偏了过去，他眼睫颤了颤，无意识又重复了一遍。

    “别担心。”

    应淮伸手攥住梁士宁的衣袖，他指尖来回轻轻摩挲，似乎在无意识安抚。

    “我一定会和你一起站上舞台的。”

    应淮第二天早上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后知后觉才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他忐忑不安地等着梁士宁过来发问，却见梁士宁神情格外平静，甚至在他提出让梁士宁先去练习时，梁士宁也直接答应了下来。

    应淮有些不明所以，但心中却微微舒了一口气。

    他等梁士宁走后，迅速从房间里出来，来到穆和光昨天给他安排好的最角落的练习室。

    他现在的嗓子不能支撑他那么高强度的练习，应淮练了一会儿，就感觉嗓子隐隐发疼。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那瓶喷雾剂，缓缓抵到唇边。

    下一秒，一只手忽然紧紧按住了他的手腕。

    应淮神情一愣。

    梁士宁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前。

    “你”应淮神情慌了一瞬，他张了张口。

    “这就是师父说的要和我一起站上舞台吗”

    梁士宁颤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靠着吃药来强撑”

    应淮手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

    他听着梁士宁一字一顿哑声开口“你嗓子到底怎么了，应淮”

    他看应淮直接就想要开口，又先一步促声开口“跟我说实话。”

    应淮神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有些无奈地吐了一口气。

    “你别急，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应淮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他故作轻松地开口“你先冷静一下，真的没什么，你听我跟你说”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眼，下一秒，他却看到，梁士宁的眼眶隐隐红了。

    应淮

    他瞬间意识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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