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林云年也会觉得,这一切未尝不是某种必然。
倘若当初登临皇位的不是君言,而是他的兄长君铭,或许那个剑破京城,水淹雍州的大魔该是镇压大余国运的王爷才是。
大余也将迎来真正的长治久安。
但假设永远都只是假设,现实才是更需要去面对的事情。
兜兜转转已经走到了今日,后悔毫无意义。
权力之争,更是断无退步的可能。
冷静下来,去观察,去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才是智者最应该做的事情。
只要利益一致,既可以利用自己人,同样也可以利用敌人。
又或者说,在某些层面上,朋友和敌人永远只是一个相对的词。
相较于这些,利益才是永恒的主题。
待君言冷静下来之后,林云年才继续开口。
“陛下,您应是知晓,天机楼一役过后,雍州百姓死伤多达近百万,流离失所的百姓更是高达三百余万。
加之澜江过境,农田尽数被淹没,所过之处损失惨重。
同您一样,臣无时无刻不想把那魔头碎尸万段,以告慰这些百姓的在天之灵。
但有些事情,还需要您理性去看待。
大魔之罪,人神共愤,罪无可赦。
这点断无争议,但是澜江这两年来的风调雨顺也是事实。”
“那又如何,或许只是巧合呢?”
望着仍气冲冲的君言,林云年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直到君言自己坚持不住改口道。
“难不成还能是那大魔发疯了,突然改邪归正,做起好事来了?”
拿起关于澜江的奏折,林云年认真的同君言分析道。
“陛下应是知晓,我等之所以拿那大魔没办法,甚至割让出了青州城换取和平,是因为那大魔是实质意义上的澜江江神。”
“那又如何?就那等魔头,没把周围全部祸害完已是大幸,难道朕还要指望他能拯救朕的大余?
真若如此,朕还不如把京城拱手相让来的更快,最少还能少死些百姓!”
悠悠叹了口气,已经很是疲惫的林云年耐下性子同君言解释道。
“陛下,如您所言,大魔能被限制在青州已是大幸。
臣同您一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魔又有何目的,但有一点,臣可以肯定。
君临这两年来并未引起什么祸事,反倒是澜江沿岸的地区,风调雨顺,灾劫极少,粮食丰收。
大余四方大地灾劫丛生,澜江却是风调雨顺。
如此情况显然不能仅用一句巧合去解释。
臣不知道那杀人如麻的大魔为何会去做这一切,为何会突然在乎起了沿途的百姓。
但臣知道,他成功了。
他成功的让澜江一带在灾难不断的情况下变得相对安定。
而这无疑证明了一点,上天仍留下了一线生机,并未将所有生机锁死!
只要有足够的力量,这一切还有改变的机会。
大魔可以做的事情,我等同样可以。
老臣同人斗了一辈子,却从未同天斗过!
君临可以做到的事,合我大余上下之力同样可以。
我泱泱大余,能人辈出,又岂会弱于一个肆意妄为的魔头?
只要还有机会,我们就要去拼,就要去尝试!
既然大余即将走上毁灭,那所幸就拼尽全力去赌一把,以整个大余为赌注,把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投入进去,
去赌到底能不能赢得这一线生机!能不能战胜所谓的天命!赢得属于我们的未来!
陛下,您愿意同老臣一起去赌这一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