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当时我们一行人出现在城郊时,所有人都在看到吃食的第一时间就冲向了木桶,只有他仍留在原地背着我们弯腰准备着什么,是以便多留意了些。”
承泽帝靠在椅背上,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像是在给她的心跳打着鼓点:“当时为何不直接将两人扣下?”
“当时两人传递的纸条上并未提及今晚要埋入院中的是何种信件,”黎晚音不疾不徐的语速似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若两人一口咬定要埋的只是封情书,我们也无可奈何。”
承泽帝缓缓点了下头,这个问题是整个事件中最无关紧要的一个环节,他也不过是顺嘴一提。
“所以你请将士们入府共进晚宴,就是为了让他们做你二人的人证?”
黎晚音点点头:“将军得胜回京,臣妇本就想办一场简单的接风宴,邀请将军平日里交好的同僚来家中小聚,只是刚好碰上此事,便也就顺势提前了一些。”
“所以黑衣人入府偷盗的事也是你杜撰出来的?”
黎晚音侧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此事确为臣妇杜撰而出,目的是将与那黑衣人交接的人控制在我二人的院中,给将士们制造时机抓捕此人。”
承泽帝用指腹敲击桌面的频率慢了一些,截至目前,黎晚音所说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会问这些早有答案的问题也不过是为了确认黎晚音的态度,接下来要问的事,才是今晚叫她来宫中面见的重点。
“你给时桉的字条朕已经看过了,上面只说了会有人来传递书信,并未提及书信的内容,为何你直接就能肯定那书信里的内容,会是需要时桉直接带人进宫见朕的程度呢?”
黎晚音的目光盯紧了眼前这一小块地面。
承泽帝至此终于问到了这场会面的重点。
“昨日那女子刚进入府中,被问及姓名时她自称柳愿,”黎晚音说,“可其后她却不小心说漏了嘴,且自称她叫做姜随珠。”
承泽帝敲击桌面的手指一滞,在半空中悬了片刻才复又落了下去:“仅凭此事?”
“不止。”
黎晚音拿出她藏在暗袋中的一小个荷包,双手举至额前:“昨日那姜随珠在为臣妇斟茶时面色明显不对,臣妇便留了个心眼,将茶底全都收了起来。”
“事后晚音去拜访了京城里有名的大夫,大夫说那里面被掺了大晟特有的毒药。”
祝时桉原本正安静听着两人梳理事件的脉络,听到这里也不由一怔。
他霎时间就想起昨日黎晚音打翻的那杯热茶,现在想来她当时应该是怕自己不小心饮入剧毒,又担心姜随珠就在附近偷听,不好出声提醒,才出此下策,但那碗热茶当时也有几滴溅到了她的手上来着。
承泽帝示意福九上前收起荷包,过了半晌才又开口问出了今晚最重要的问题:“可那黑衣人是在祝府院内被捉的,你又待如何证明,这人真的是别人派至你府中的?”
黎晚音瞥了一眼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这人在他们整个的谈话过程中,一直保持着均匀且微弱的呼吸,任谁看了都觉得他已然昏死了过去,但他的心音骗不了人。
自方才黎晚音与承泽帝谈到关键内容起这人便已恢复了意识,只是两人的谈话内容太过危险,他根本不敢醒来。
黎晚音抬起头,第一次直视承泽帝的双眼:“可否借陛下手边的茶盏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