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见状,从椅子上起身理了理衣袖,也未开口向二人告辞,便径直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自小混在军营几度流血的将士,想必也不愿被人看见如此狼狈的样子。
哪怕他如今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只是还未等他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了一道略带歉意的声音——
“对不起啊......”
方景序一愣。
那是道温婉虚弱的女声。
他侧头向两人的方向看去。
黎晚音正满面愧疚地看着岑雨:“让你们担心了。”
说着,她还侧头对床边服侍的丫鬟笑了一下:“能麻烦你帮忙搬个椅子过来吗?”
岑雨仍哭嚎声不止,黎晚音就在他喘息的间隙里柔声安慰。
“昨日是我执意要去那棺材铺的,出了事也应是我的责任,你说你这被我连累的跪个什么?”
“我躲藏的功夫可好了,那个丁六一整夜都没能找到我,要不是被他猜到我要来这里寻求庇护,我的经历简直可以拿去出一套躲追踪的教程。”
“你们来得这般及时,说起来我还没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呢。”
“这里的素食特别好吃,要不要我再帮你讨要一份?”
方景序从愣怔的状态中回过神,脚步微顿之后,又缓缓走出了房门。
岑雨几乎是边哭边吃完这一顿午饭的。
这一顿饭慢悠悠地吃完,他也终于止住了哭腔。
黎晚音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们俩终于聊起了正事。
“将军又被陛下叫进宫去啦,”岑雨掰着手指头数祝时桉临走之前吩咐他转告给黎晚音的事,“昨天咱们在棺材铺里抓住的那些人好像交代了些事,咱们刚进寺庙将军就被叫走啦。”
“将军说多亏了夫人发现的那处窝点,昨日丁六冒险回去就是要通知他们转移阵地的,要是咱们再晚一步,没准他们就已经出城了。”
“将军还说了,陛下昨日回宫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但唯独在提起夫人时赞不绝口,您现在在朝中可有名啦。”
许是方才面子已经丢尽,岑雨在黎晚音面前也不再故作成熟,谈起话来也愈加随意。
黎晚音捧着一碗苦到要命的汤药半天都没能下去嘴。
她皱着眉将药碗搁置在一边,在岑雨狐疑着瞥向那个碗时连忙出声问道:“说起来,四皇子方才说我的病是他诊治的,他堂堂一个皇子,怎么还会钻习医术?”
岑雨果然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
他确实听说过此事,但在人家的地盘上背后说人家的秘辛,他多少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不过夫人既然问了,那便去他娘的原则。
岑雨往黎晚音的方向凑近了些许,压低了声音道:“据说四皇子的母妃患有痨病,无人可医,他这才亲自修习医术,想要找出根治之法的。”
“痨病?”黎晚音面露惊讶,“那不就是肺结核吗?”
“很好治的呀。”
一道猛烈的推门声与岑雨的疑惑同时响起。
方景序面色急切地大跨步走入。
“祝夫人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