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惜他偏偏是傅红雪。
骄傲的傅红雪。
他的双唇已经咬出了血。
傅红雪醉了。
他不知道醉了多少天。
一个人醉的时候,总会做出些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事,可是她全无怨尤。
他要酒,她就去买,买了一次又一次,有时三更半夜还要去敲酒铺的门,她非但从来没有担绝过他,也从来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
只不过有时她去得太久,买酒的地方却不太远。
傅红雪当然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却从未问她为什么去得那么久。
那天他给她的只不过是些散碎的银子,因为他身上本来就只有些散碎银子,他向穷,正如他一向孤独。
可是他也从未问过她买酒的钱是哪里来的
因为他不能问,也不敢问。
他的心忽然好痛苦。
这一幕像极十八年前,让他想起当年的人,一个叫做翠浓的女人。
少女从未问过他任何事,却说过一句他永远也忘不了的话。
那是在一天晚上,她有了几分酒意时说的。
“我虽然什么都不懂,可是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
痛苦
他的感觉又岂是痛苦两个字所能形容
终于有一天,他走了。
那一天本该是少女的生日,她本来该很高兴,因为这是她的生日,而且还是她头一次不用孤零零渡过的生日。
为此,她特别买了很多东西,甚至还买了只近来很难吃到的老母鸡。
可是她回来的时侯,他已走了,没有留下二句话就走了。
酒瓶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她痴痴地站在床前,从白天一直站到晚上,连动都没动。
少女的心好似支离破碎,或许这个词她不懂,但的确是这种感受。
她不怪他,他已陪了她很久,人又怎能如此贪婪呢
枕上还留着他的头发。她拈起来,包好,藏在怀里,然后就又出去买酒。
今天是她的生日,个人一生中能有几个生日
她为什么不能醉
天色已暗,星辰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光亮一般。
就好似傅红雪此刻的心情,苍白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
但他的心却是痛苦万分。
这两天来,他都没有醉。他一直都在不停地往前走,没有目的,也币辨方向,他只想远远地离开她,越远越好。
或许他的确动了心,但他却始终无法面对自己。
正如当年痛苦的失去了那个人一样,或许正如他人所言一般,他这个人的确不懂得去爱。
爱这个字,对于他来说是神圣的,也矛盾的
矛盾的犹如他的前半生。
分离虽然总难免痛苦,但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他明白一个事实,如果再多呆一天,他都无法狠心离开了。
走累了他就随便找个地方躺一躺,然后又开始往前走。他没有吃过一粒米,只喝了一点水。他的胡子已长得像刺猬,远远就可以嗅到身上的恶臭。
他在折磨自己,拼命折磨自己。他几乎已不再去想她,但事实根本不能让他如愿。
孤冷月色下,突然多出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白衣人。
他的样子,傅红雪很熟悉。
前不久,二人之间,还交过手。
只不过他败了。
傅红雪突然握紧了刀,他知道这个人曾经与他有约,约定改日再战。
莫非便是今日
傅红雪却不问不答,他的手中只是握着自己的刀。
哪怕眼下他疲惫不堪,他的双眼已经不再锐利,但他却始终不曾选择退缩。
“傅红雪”
来人终于开口了。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本以为开口将是邀战,但来人却偏偏说出这样一句话。
“折磨自己,莫非真能让你感到舒畅”
看着眼前的傅红雪,慕容复接下来便说出了这句话。
傅红雪不答,他只是倔强地盯着慕容复。
慕容复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很骄傲,但你似乎不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傅红雪终于开口了。
“有些人一旦错过,或许就是永远”
看着眼前的傅红雪,慕容复淡淡道。
显然他知道些什么,而且知道的还很多。
听到这里,傅红雪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不知为何,他的心好似在这一刻突然痛的撕心裂肺。
“你鄙夷她,其实倒不如说是鄙夷自己,傅红雪你难道当真不懂得爱”
看着脸色单薄如纸张的傅红雪,慕容复的话好似一把刀,笔直剜进他内心深处。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突然夜空中多出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傅红雪身上,将他单薄的身影映衬的更加孤单。
他咬着牙,突然道。
“你不妨摸摸你的身”
慕容复语气淡淡道。
傅红雪闻言,便伸出手摸进怀中,很快他的神色便僵住了。
只因他发现自己身上有个小小的手帕包。
绣花的纯丝手帕,是少女为数不多几件奢侈的东西之一。
而手帕里包着的,是几张数目并不小的银票,和几锭银子,这些是他为数不多的财物。
他很穷,正如他一向孤独。
可这些东西,他一直随手放在自己怀中,但不久前却因为突然病发,不停地痉挛扭曲时从身上掉落的。
这一幕被少女看见,所以便用了自己最珍爱的手帕包了起来。
本以为这些钱早已被少女用来为他买酒,但眼下却一分不少出现在他的怀里。
为了五钱银子,少女就可以出卖自已,甚至可能为了瓶酒就出卖自己,可是这些东西她却连动都没有动过。她宁可出卖自己,也不愿动他点东西。
傅红雪的心在绞痛。
“你知道吗,她常去一间酒铺为人买酒,本来是该给钱的,或许她酒喝得太多,竟连生意都不做了,酒瘾发作时,就只好去赊”
注视着傅红雪,慕容复继续一字字道。
傅红雪的心忽然更痛了。
他自然明白少女是为谁在买酒,是为谁在赊酒。
“但就在不久前她居然一个人跑到酒铺里去喝酒,喝得大醉,酒铺老板见到了自然喜心翻倒,认为这是天大的好机会,便趁她喝醉时就霸王硬上弓,谁知她虽然是卖笑的,却偏偏不肯让那人碰她半分,于是竟拿起了柜上那把切猪肉的刀,一刀将那酒铺老板的脑袋砍成了两半。”
傅红雪已经不忍继续听下去。
他的心忽然在颤抖,他整个人也在颤抖。
他明白自己误解了那个姑娘,明白自己一直在逃避。
他究竟为什么要逃避
“她已经走了,但如果你够快的话,或许还能找到”
注视着傅红雪,慕容复继续道。
傅红雪忽然动了,他站起来狂奔,发疯似得奔向了她的小屋。,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