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也是怕他自己带兵出征之后,内政和防务出乱子。
不过现在看来,战线已经进一步向西向南推进了,武昌府汉阳府周边不会有军事上的危机,把张煌言腾出来,改驻更靠前的江陵也可以。
至于武昌那边的内政,可以交给武昌知府方以智。方以智也算文理全才了,这几年历练下来,只是不知兵,但内政方面已经挺纯熟。
而且对方孔炤而言,亲儿子帮他搭把手内政,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对沉树人而言,从表哥张煌言换成科举年兄故友,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既如此,小侄就放心了,明日小侄就要领兵南下。这几天看张献忠也消停了些,并未继续四处出击,应该是小侄的挤兑奏效了,估计在衡山卫与衡州之间,就能逼着流贼决战一场。”
沉树人最后交代几句,就回去休息了,次日很快做好准备,这就出兵继续南下。
……
同一时间,衡州城内,已经在此修整了足足七八日的张献忠军,也稍稍恢复了一点元气。
伤兵得到了一定的休养和营养补充,各级将士更是靠着桂王府搜出来的巨额财富,花天酒地,很是糜烂了一把。
张献忠很快要这些人死战,甚至要抛弃其中一部分新附军作为弃子,所以也必须让他们好好享受享受,到时候才肯用命。
沉树人散布的流言,也已经很快被他接触到了,得知“继续在湖广流窜滥杀藩王,只会导致方孔炤将来治理地方更有利。
而且方孔炤压根儿不怕张献忠陷城导致的罪责,因为他可以把一切罪过推给长沙总兵和衡州总兵,是这两个总兵的不战而降,才导致张献忠的糜烂,到时候在朝中,这一切锅都可以推给二总兵。而大明降军当中,谁能杀了二总兵重新弃暗投明,就能得到朝廷赦免,还能反过来升官”。
天地良心,这番流言,真不是沉树人要的原始版本,沉树人也没陷害方孔炤帮他背锅的意思。
但顾炎武润色过的版本,传着传着就成了这样,沉树人也没办法。
而且,流言的演化,不但会往对方孔炤不利、却洗白沉树人的方向演化。同样也会对张献忠不利、动摇张献忠军心的方向演化。
张献忠得知自己继续流窜乱杀藩王,只会便宜了这俩人,甚至容易被自己人怀疑“八大王是不是在跟官军中某些督抚达成了默契,咱杀来杀去到底为了图个什么”,
更有甚者,部分流言还开始传出:“张献忠这样滥杀藩王、又抛弃长沙守军刘进忠,这是摆明了就打算到湖广抢一把,然后带着嫡系部队翻山越岭带着金银财宝逃跑。
这种千里流窜肯定带不了太多人,所以湖广地区新募的新附军,肯定会被他利用完就抛弃!当炮灰断后!掩护他的陕西河南老营撤退!”
听说这一切之后,张献忠当然也坐不住了。
为了军心,为了不让人再怀疑他只是在“跟督抚达成默契、各取所需,最后跑路”,他不得不多次寻营,尤其是加强对湖广地区新拉的新附军的监督,并且一听到有人传播流言,就立刻诛杀。
与此同时,他也被逼得不得不与沉树人一战,证明他“不是就想利用本地人帮他抢钱,最后他带着钱和嫡系私自偷跑”。
一番焦头烂额之后,张献忠被迫把战场就选择在了衡州城和衡山卫之间——他作出部署,让此前屠了桂王府和衡州城的王尚礼独领一军,主要就是带领一半的新附军,到衡山卫以西布防,
准备在官军突破衡山卫、南下衡州城之后,斜刺里杀出来,躲回衡山卫,切断官军粮道。
同时,张献忠本人带着全部陕西河南老营主力,以及剩下的一半新附军,在其他将领的协助下,留守衡州城周边,以逸待劳应急沉树人。
如果沉树人战力强劲,张献忠就守城,然后让王尚礼切断官军粮道后,在衡山以南的盆地中,把官军耗到师老兵疲,再寻决战!
到时候前有坚城,后有衡山,就算沉家军士卒精锐、甲械精良,靠着地利的损耗,也绝对能扭转强弱之势!
真要是这样也打不过,那就带着老营弟兄跑呗!
就在这样双方剑拔弩张的态势中,沉家军从六月二十七,从长沙府湘潭县开拔南下,七月初一就抵达了衡山卫。
经过一番不算激烈的营寨攻防战,官军在两天内重夺衡山卫,并且分兵保护此地,剩下的主力继续南下,七月初五安然抵达衡州城下。
从人数看,官军人数远比衡州城内的张献忠军更少,但官军的气势却是一点都不输,完全敢于摆出进攻一方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