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陛下洪福海量、用人不疑,臣侥幸全歼建奴多铎部,全灭两旗,斩获汉蒙军无算,江南胡尘,一夕肃清!”
“诸将士奋战数月,前后大战四场,小战无算,共于江南歼敌十一万,江北歼敌两万余,合计十三万三千有奇,斩获首级六万四千级!伤俘迫降三万有余!余者逃匿、溺毙不可细计。
建奴两白旗原有兵马,尽数全灭,镶红旗重创。伪豫亲王多铎授首,伪贝勒完颜叶臣授首,生俘伪贝子富察硕詹。贝子以下、甲喇额真以上被杀俘亲贵将领共计十四人!
蒙军正红、蓝旗原有兵马,亦遭重创,全歼其正蓝旗,正红旗仅余两甲喇得以逃窜,杀正蓝旗固山额真(旗主)尹拜、生俘梅勒额真阿哈尼堪(副旗主,和尼堪不是同一个人)。
伪汉军旗镶黄旗、镶红旗,亦遭全歼,生俘旗主张存仁,及其下部将田雄、张国勋,斩杀其部将张杰、王定国、满进忠。此外,还于江北击杀降将刘良左、伪将孔庭训。
进犯江南之敌中,建奴将左仅伪贝子尚善以下若干得以遁逃,蒙古将左仅正红旗恩格图以下得以遁逃,汉军旗及新降伪军,仅李成栋以下若干遁逃……”
元旦一大早,南京城内的满朝文武,就跟着隆武帝朱常淓,一起到了城外的明孝陵,一边迎接献俘的朱树人,一边听着朱树人旁边的幕僚念着江南江北一连串战役的功绩斩获。
满场数百人,加上侍卫、军队累计数万,人人鸦雀无声,不敢喧哗,却又心潮澎湃,被一个个数字和名单激励得热血沸腾。
作为朱树人的主要文职幕僚,顾炎武如今也得到了应有的朝廷官职,表功的文字当然都是他帮着代笔的,现在也由他帮着诵读,朱树人才懒得操心这种文字工作。
不过话说回来,朱树人怎么说也是先帝时候的两榜进士吊车尾出身,还写过《流贼论》那种高屋建瓴的政治理论着作。
就算如今这些文字工作都丢给幕僚,也没人会觉得国姓爷是文采不行,只会觉得他是日理万机,无暇处理小事。要是国姓爷亲自动笔,还不得更华丽得多。
好不容易等顾炎武读完,大伙儿还沉浸在大胜的惊心动魄战果规模中不能自拔。
连皇帝朱常淓本人,也都还有几分不真实感,走这番告慰祖宗、孝陵谒陵的流程时,好几次都微微颤抖,动作变形。
多铎此番南来,带的兵马可是接近满清全部正规军兵力的三成!抵达淮南前,就有十四万兵马,后来又迫降了火线投敌的许定国、刘良左二部,加上一些其他汉奸仆从军,高杰被杀后投敌的李成栋部,也有三四万人。
朱树人汇报的总计歼敌十三万三千有奇,其中江南歼灭的那十一万,大多都是多铎从北方带来的十四万人里歼灭的,只有少数是李成栋的。
江北歼灭的那两万,反而是许定国、刘良左新降仆从军为主。
这就等于多铎带来的部队,最终生还北方的,最多也就不到四万人整,剩下超过十万零大几千,都被永远留下了。
满蒙各有几乎两个满编旗的正规军被团灭!(这几个旗在后方还有预备役人员,只能说是将上述旗的现役人员团灭)
大明与建奴自万历晚期频繁血战以来,已将近三十年!建奴建立八旗制度至今,一共是四十四年!但那么多年来,大明何曾有成建制彻底全歼满人一个旗级单位的战果过!这次却是一次性全歼两个旗!
(奴儿哈赤在逐步统一女真的过程中,就开始建立八旗制度了。八旗的最初建立,比奴儿哈赤宣布“七大恨”、建国跟明朝开战的时间,还要早十五年左右)
如此泼天大功,还是在大明已经遭遇先帝殉国、北京沦陷、只剩半壁残山剩水,大厦将倾、狂澜既倒的及及可危处境下,绝地反击、逆转天势做到的!
说是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幽而复明、再造乾坤,那也毫不为过!
连同内阁首辅史可法在内,满朝阁部重臣,此时此刻心中都已明白,无论陛下如何封赏国姓爷,他们都是不好阻拦的了,唯有歌功颂德,共襄盛举。
否则,就太不识时务了。
更何况,如果是倒退两个月,朝中或许还有些腐儒要叽叽歪歪,拿出祖制礼法说事。但偏偏朱树人抵达南京前两天,王铎、钱谦益还因为恐惧动摇,带头跑了。
钱谦益虽然最后重新跟门生故旧合谋刺杀了几个清军城门守备、献门丹阳县反正了,但也不过是减免罪刑而已,想重回仕途是不可能的。
而王铎及其心腹党羽,如今也跟着其他滞留江阴、武进、金坛等县的降伪文官一起,被活捉了回来。以王铎原本南京吏部尚书的高位,他的投敌牵连自然很广,把一大群动摇骑墙的两面派都搂草打兔子连根拔起了!
他的下场自然要比钱谦益还惨得多,审问清楚之后,绝对是要直接问斩的!
除此之外,朱树人手上还有一张、如今都已经显得有点多余的、对付南京东林复社腐儒的额外王牌。
那就是此前张煌言在南阳府战役中抓获的、阿济格派来劝降张煌言的使者龚鼎孳。
这人跟钱谦益、吴梅村并称江左三大家,也是复社、东林文坛的重要人物,跟很多人都有交情。此前张煌言扣他,他还试图说他在南京有关系,想让张煌言饶他。
而现在朱树人压根儿不用怕鞑子了,龚鼎孳的供词自然是一份足以让东林和复社人心惶惶的定时炸弹。龚鼎孳曾经试图通过谁攀交情拉关系让张煌言放过他,那么他攀交情的人就有可能是附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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