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恶!”阿瑶狠狠地跺地,眼眶不由自主红了起来,周姓富商已死,知府那里闭门谢客,想知道宴席上另外那两人的身份,只能通过秦家。
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阿瑶捏着衣角在秦宅附近徘徊。
“糖人咧~团团转,转出金元宝送糖人咧~”小贩挑着担,声音由远及近,阿瑶定睛一看,巧了,这位大哥可不是那个在周家富商家卖木兰花卖水果的人嘛,灵光闪现,她快步迎上去:“大哥,你也在这啊。”
“小姑娘你怎么跑到这片来玩了?”小贩明显也认出阿瑶。
“是啊,大哥,我想托你件事希望你帮忙……”阿瑶掏出几钱银子作为定金,让小贩代为向秦宅里的丫鬟小厮打听那天赴宴的人的叫什么,如果能打听到是做什么最好。周姓富商是南浔的新贵,知府是南浔的权力者,这个小宴上的其他两位身份理应不差,只要能知道姓氏称呼,配合食单上列注的喜好禁忌,排查起来不难。
路过裴家别院,墙内枝头淡黄一簇簇,槐花开了,还有小肥啾在小花绿叶间蹦来跳去。
阿瑶心情稍微变好,她想找摇翠生香,可不是现在。裴朔从军去,她就算找裴家别院的人求助又能怎样呢,帮不了的。她深深看了一眼,大步往前,裴家别院渐渐被她抛在身后。
好心情没能持续太久,她又一次扑了个空,周秉书的家人抱歉地对她说,周秉书已经离开奔赴京城科举。
阿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时近黄昏,万家灯火。
大街小巷的吆喝声,稚儿打闹声,百姓欢声笑语,阿瑶拖着沉重的腿和满身寂寥与他们背向缓行。
带着希望奔波,希望在一次又一次中覆灭。
距离案件宣判,还剩4天。
“小姑娘,你托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小贩喊住了阿瑶。
“真的?!”
那天席上共五人,秦夫人、周姓富商、知县、高掌柜以及曹当家。
曹当家是盐商,吃完宴席的第二天就离开南浔继续北上;而高掌柜,恰好她认识,那位天天做“水牌搬运工”的高家酒楼的高掌柜,此人还是管南浔大牢的高狱长的亲戚。
这世界真的小!
阿瑶暗骂,转道前往高家酒楼。
高掌柜一直看着阿瑶笑得不怀好意,笑得阿瑶头皮发麻,她握着的杯子暗自使力,要是这油腻腻的老男人敢伸出他的爪子,这杯子就冲他大饼脸上亲密招呼!
“世事难料,甜糕店的瑶柱小老板有朝一日也求到我头上。”高掌柜笑够,刺了刺阿瑶。“如果瑶柱小老板愿意五十两银子把甜糕店转让给我,那我自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瑶冷冷地看着高掌柜:“上一个要先钱后心想事成的人,他从我手上拿到一百两然后翻脸,事后他呕出了五百两银子。高掌柜,人在做天在看的啊。”
“但是你已经走投无路了不是吗。”高掌柜不以为意,“知府大人,你高攀不上;曹当家,不在南浔;秦夫人……估计你已经找过,死人又不会讲话,瑶柱小老板,眼下除了我这个知情人,你还能找谁呢?”
“……”
“当然我用五十两银子接手甜糕店确实有些过分,这样,我加到一百两银子如何?只要瑶柱姑娘再给我高家酒楼做十年厨子就好了,那我自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高掌柜还在那滔滔不绝。
阿瑶被他的异想天开气笑了:“朋友,你听过孟谦修吗?”
“谁?”
“孟公子说了,他能把我师父救出来,只要负责他一日三餐便可。与其用五十两贱卖甜糕店,或者一百两贱卖甜糕店和我,那还不如给孟谦修做饭,人孟公子青年才俊,比某些油腻的中老年人性价比高太多了,别说甜糕店,醉仙楼都能给他,小女告辞!”
阿瑶冷笑,都是一路货色。
两人不欢而散。
“孟谦修?我管他算个屁!知府不出面,望月绝对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他凭什么救?不行,甜糕店是我的,醉仙楼……我也想要!敢跟我抢?”高掌柜气昏头,暴跳如雷,当即找来闲汉去找人,套他麻袋揍一顿,冷静过后又派人查查他的底。
……
抖落一身月光,檐下一盏暖灯。
阿瑶踏入家门就看到廊檐下的燕窝,一个在前头牵,一个在后头跟着走。
院里的大树似乎无精打采,小水池里的荷花和池畔的木槿花到了时节都没开花,缺了望月,没了主心骨,整个家没了生气一样。
如果……能从高掌柜那儿换来能救望月的有效信息,甜糕店贱卖也值得,阿瑶暗自下定决心。
此时,南浔县外的十里驿站客房内,两个来自五岭之东的福海的青年,一个豪迈睡姿状,呼呼大睡,另一个手枕着头,想到开心的事,嘴角微微翘起,望月,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