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虽然手脚不听使唤, 意识却清醒得很。她知道自己为了敬长公主殿下一杯酒把自个儿喝迷糊了,也知道如果听长公主的在这里歇到酒醒, 回宁安宫怕是凶多吉少。
太后娘娘的性子神秘莫测不说, 她现在在杂事房办差, 上头有管事的, 上值第一日缺了大半天怎么也说不过去。以后还得在人手底下做事, 姚喜不敢得罪人。
“公主殿下不必担心, 奴才没有坠,刚才子四没站稳……”姚喜撑着桌子晃晃悠悠地想往外走。
“额……”隆宜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姚喜的醉态, 提醒道:“公公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
姚喜走到门口忽然扶着门框不动了, 回眸冲着隆宜公主傻呵呵一乐:“奴才可不可以借公主殿下宫里的浴房冲个凉?”
她想醒醒神, 此刻醉意困意倦意正一同上涌,妄图吞噬她的理智,姚喜不敢认输。万一一不小心睡着在长公主这里, 公主殿下为了让她睡得舒服点命太监帮她宽衣就完蛋了。
隆宜冲身旁的太监吩咐道:“带姚公公去后院浴房。”
姚喜走不稳, 只能由着那太监搀着,到了浴房门口姚喜冲太监道了谢:“劳驾公公了。”
“水已替姚公公打好了, 就在浴桶边儿上。热的凉的都有,公公自个儿能兑……”那太监看姚喜路都走不稳,话也说不利索,担心姚喜溺死在里面,不无担心地道:“要不我留下来帮公公?”
“不用!”姚喜笑着跩进浴房, 呯地合上了门, 推了上门栓。
浴房里热气缭绕, 姚喜第一反应不是兑水洗澡,而是赶紧让胸前那对快要窒息而亡的大白兔出来好好透透气。她用不听使唤的手笨拙地解开衣裳,然后一圈一圈地将缠得紧紧的裹胸布解了下来。
爽!太特么爽了!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啊!
姚喜靠在门后低头看了眼刚解放出来的胸,呜呜呜~~~都勒出青红色的印子了。
光着身子走到浴桶旁,姚喜扶着浴桶的边,拿起葫芦瓢舀了勺凉水照着头顶浇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这瓢水浇走了大半醉意,姚喜清醒了许多后才敢迈进浴桶里。她得趁机仔仔细细地洗个澡,回了宁安宫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洗澡是个大难题,上厕所也危机四伏,最难办的是她经期快到了。
以前在司苑局的时候独住一间屋子,出宫也方便。出宫的时候偷买些棉花团子棉布巾子,带回屋自个儿做成棉布包就能用了。
在月事这件事上,姚喜的开销比宫女们大多了。古代女子来潮时多用白布巾子缝成袋子,里面装上草木灰,就跟尿片子似的,用完后灰一倒,布袋子洗净晾干还能再用。
她不太能接受草木灰,也没有清洗布袋子的条件,所以都是用棉花和棉布缝成姨妈巾类似的东西,换下来的直接扔进炭盆里烧成灰,倒出去的是灰烬自然没人疑心。
但这样虽然安全方便,却有两个致命的缺点。
一是耗银子。她进宫挣的银子多半都花给大姨妈了。
二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她的房里会飘着一股极其难闻的焚化物的味道。
不过现在想想这些都不算什么,能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眼下宁安宫的条件就难办得多了,四个人住一间屋子,经期一到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姚喜躺在浴桶里满面愁容。
她得赶紧想办法,在大姨妈来访前解决住宿问题。
***
“乐不思蜀啊!”万妼正翻看着书卷,忽然抬头望了眼门口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
已经失恋一个时辰的芫茜姑姑没听清太后娘娘说什么,以为主子有什么吩咐,忙提起精神问道:“娘娘说什么?”
“没什么!”万妼瞥了眼空荡荡的门口。看来小阉驴和隆宜公主果然投缘呢,初遇就边喝边聊耽搁了半宿,再见面又喝上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隆宜还想把姚喜那小东西带去封地?做梦!她万妼瞧上的东西就没有被人抢走过!
“芫茜!”万妼把手里的书丢开,有些烦躁地道:“去库房里拿几坛酒出来。要最烈的!”小阉驴那么能喝,那就让他喝个够!
芫茜惊住了:“傅太医嘱咐过,娘娘这几日喝不得烈酒的。”
“让你去就去!”万妼有些郁闷。她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打今儿一早睁眼起就望上了小阉驴。
想写写字让小阉驴开开眼,顺便对自己崇拜一把!结果人去了隆宜那儿。
看了司礼监不知哪个太监写给小阉驴的信,想知道小阉驴读了信后的反应。结果人留在了隆宜那儿。
无聊了想逗逗小阉驴,看书累了想见见小阉驴。结果人还在隆宜那儿。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外面浪着?忘了自己是宁安宫的人?
小阉驴就是那种老在你跟前晃悠的时候你会嫌烦,但久了不见又有点惦记的奴才。
万妼极少惦记过什么人什么东西,这种烦躁不安的情绪让她很难受,而且是从未有过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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