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绣坊一样,成衣店也是门面很窄,但中间却是很深很宽。
宋锦并没有吩咐丫鬟和袁管事打过招呼,所以宋锦过来的时候,那位袁管事事先并不知情,宋锦就装作来做衣服的客人,在铺子里头转了几转。
成衣店铺面展示的布料和锦缎,都是上好的,摸着云锦的布料,和绣坊织出来的一模一样,看来成衣店的布料,都是往绣坊那边拿过来的。
铺子里的小厮瞧着宋锦在铺子里转了几转,又细细打量了那些个绸缎,但是却没有叫人过来招呼,以为是隔壁的成衣店,请过来打探消息的托,就走了过来,大呼了几声。
“姑娘,小店的布料锦缎,就外头摆着的这些了,若是姑娘没瞧上中意的,大可以下个月店里进新货来的时候,再过来瞧瞧!”
小厮并没有直接赶了宋锦出去,而是客客气气地和她说了,若是她瞧不上店里的布料,大可以下个月过来。
宋锦抬头瞧了小厮一眼,她戴了青烟罗的面纱,小厮也就没注意看她的容貌。
“你们店里的袁管事呢?可否请出来,给我见见。你们外头摆着的这些布料,我的确瞧不上,想必你们袁管事,还有更好的布料吧?”
瞧不上他们店里的布料,要见管事?眼前这个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厮没有多想,转过头就去屋里,喊了成衣店的袁管事出来。
袁管事是个瘦高瘦高的中年男子,面上蓄了两撇八字胡,看着模样,倒像是个精明能干的人。
给宋锦见了礼,袁管事请了宋锦坐下。
“不知姑娘喊了小人出来,是有何指教吗?听小厮方才说,姑娘瞧不上我们这里的布料,姑娘瞧不上我们这的布料,只怕在四平街,所有绣坊的布料,都入不了姑娘的眼了。”
宋锦淡淡地笑了笑,就道。
“袁管事此话何来,难不成这小小的一个成衣店,竟然有整个四平街所有绣坊的布料锦缎?”
袁管事只当宋锦是个没见识的姑娘,也就不在意其他,和她继续说道。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小小的一家成衣店,可是和整个四平街所有叫得上名号的绣坊都有合作。”
“他们的织出来的新锦缎放在我这里寄卖,若是有客人瞧上了,要做衣裳了,我们也顺便帮客人做身衣裳。”
“那些个锦缎布料,我们以低价购进,做成衣裳,这锦缎布料,也就不是那个价了。”
宋锦没想到,这个袁管事,还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这个法子的确好,少了中间商,但若周围所有的绣坊,都这样效仿之,那该怎么办?
且成衣店自己不纺织锦缎布匹,若锦缎布匹没了货,又当如何?
袁管事细细盯着宋锦看了一眼,再加上宋锦进来之后,他就闻见了一股极其浓郁的檀香味,像是衣裳被檀香熏过一样。
什么样的人,会穿被檀香熏过的衣裳呢?
一个念头闪过,袁管事忙跪了下来,给宋锦见了大礼。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少东家过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少东家恕罪!”
宋锦有些猝不及防,让白荷把袁管事扶起了后,让他在自己身旁的竹椅上坐定。
“既然袁管事认出我来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袁管事就同我说说,这间成衣店,到底是凭借着什么样的本事,能得到整个四平街所有绣坊供应的锦缎布匹?”
“还有就是,袁管事不担心旁人效仿之吗?”
听着宋锦把两个问题说了出来,袁管事先是笑了笑,随后才道。
“少东家,小人先回了您第二个问题吧!整个四平街里,裁缝师傅最多的铺子,就是咱们的铺子,咱们的裁缝师傅,都是几十年的老师傅了,技术娴熟,跟得上风向,还有个从宫里尚衣局出来的姑姑。”
“姑娘的第一个问题,小人只告诉姑娘两个字,‘诚信’。人家把锦缎布匹放在我们这里寄卖,该给别人多少,我们一分也不会少给,所以这四平街几乎所有的绣坊,都肯愿意供货给我们。”
听了这些,宋锦觉得,这个袁管事,倒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把这样的人才招揽到她手下,她岂不是要发达了?
宋锦还想要说话,就听见前头的铺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还伴随着几声男子的惨叫声,像是布匹掉落下来,砸到了人一样。
没等宋锦和袁管事等人出去看,就有小厮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把外头铺面发生的事,禀给了袁管事。
“袁管事,方才不知从哪里闯进来两个公子,撞翻了我们搬货的小厮,还把店里的布匹给撞倒了,砸到了他们自己,如今正拉着我们,要我们赔钱呢。”
什么?
来她们店里搞破坏,还想要赔偿,这人的行为,怎么和那陈锦然如此相像?
难不成就是那陈锦然?